风舞夜合欢第14部分阅读(1/2)

他还是个孩子,有人疼,有人爱。

“穆寒。”我轻轻叫了一声,他回过头粲然一笑。

“穆寒,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我问。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的笑容愀然一变,把手里的汤匙放进粥里,用力搅了搅。

“因为我相信能给自己的孩子留下如此温暖回忆的母亲,一定会有个美丽的名字。”我回答。

穆寒唇上的笑意更浓郁了“没错,我妈妈的中文名字叫云苓。你知道有一味中药叫茯苓吗?”

我点点头。

“古人认为茯苓是‘松之神灵伏节而成’,称其为‘四时神药’,因为它功效非常广泛,不分四季,将它与各种药物配伍,不管寒、温、风、湿各种症候,都能发挥独特的功效。而茯苓中质地最好的产自云南,所以叫又云苓。我的外祖父祖籍云南,当年离家出洋求学时,家人在他的行囊里装了一包云苓,后来他在海外但凡有身体不适,就会取出一些云苓煎服,不久便能康复。”穆寒将汤匙舀满,递到我的嘴边,我张口接了,慢慢咽下。

热乎乎软糯糯散发着姜汁辣味的米粥在肚子里迅速被消化,吸收,五脏六腑都暖和了,汗毛孔也随之舒张开来,我的额上微微有了一些汗湿。

穆寒拿来一块毛巾替我擦了擦,接着说“云苓在外祖父的心目中成了故乡的代名词,所以,当我母亲出生时,外祖父想都没想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云苓。”

“外祖父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再也回不到故乡了,所以,他把对故乡的思念都转移到了我母亲的身上,将自己所受到的中国传统文化教育悉数传授给她,使她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中国传统女性的优雅风韵。”

穆寒的视线又向某个遥远的地方飘去,我发现每次说到他的母亲,他都会作出那样的表情,似乎心神在不由自主中冲脱躯体的束缚,倏然飞去与虚空中的母亲相聚。

我暗暗想起穆寒喝醉酒时讲述的关于他母亲的往事,以及他大声哭喊着说“我是妈妈偷来的”,不禁满腔困惑。

“我小的时候,外祖父把教我学中文读线装书当作最大的乐趣,念诗词,学历史,还手把手教我写毛笔字。如果没有外祖父从小的教诲,现在的我一定是个地地道道的‘香蕉人’。”他哧地一笑,把碗里剩下的粥都收拢到汤匙里喂给我。

“香蕉人?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就是表面上还是黄种人的肤色,内心里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已经完全西化的海外华人的后代。”穆寒回答。

“哦,这个比喻还真形象。”我点头叹道,“穆寒,你不是香蕉人,是芒果人。”

“啊?”他不解地望着我。

我掩着唇角的笑,轻声说“不仅皮是黄的,瓤更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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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冰凝在心的泪珠(2)[]

第四十四章冰凝在心的泪珠(2)[]

穆寒起初还颔首称是,待到品出我话里的揶揄成分,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捏住我的脸颊,说“损人不带脏字的坏丫头,说我黄,那我就真的黄给你看。”

他拥住我的身体,和我一起滚倒在床上,嘴唇在我的脖颈间乱吻。肋

“停,停,我头痛。”我使劲揉着太阳|岤,皱起眉头。

“头很痛吗?那你继续躺着发发汗,疏散疏散,很快神仙粥就会起作用了。我不跟你说话了,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他赶紧起身,帮我把线毯盖好。

我闭着眼睛养神,穆寒坐在藤摇椅里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许久,我们两个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渐渐感觉热起来,便掀开毯子把腿露在外面。穆寒看见了,问“好些了?”

我点点头,说“只是身子懒懒的,不想动。”

“那就躺着别动。”他微笑着,“以前我一直觉得每天不学习不工作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少休息,恨不能一天有三十六个小时或者更多。可是现在,我发现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陪着你静静地坐着,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听在我的耳朵里,都像敲钟一样响亮。

“难得你有这份感悟。”我说,“生命的价值并不全是体现在事业成就上的。”镬

“的确。”他凝神看着我的脸,接着说“这也是在认识你之后才有的感受,特别是跟你一起在锦庐的时候,这种感受就越发强烈了。”

“如此说来,我当初选择租住在锦庐是个相当英明的决定啊。”我得意地朝他忽闪着眼睛。

“英明。”他竖起拇指表示赞许,转而又问“凌羽,你喜欢锦庐吗?”

“喜欢。可是再喜欢这里也不可能是家,终有一天要离开的呀。”我无限感慨地说。

“如果真想让它成为家,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慢声自语,眼神若有所思地重新移向窗外,那里,合欢树的叶子郁郁葱葱,花蕊红红彤彤,微风拂过,更有淡雅的清香向四方悠悠荡荡地弥散。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愿意去猜。我相信他想清楚了,自然会来告诉我的。

正沉默时,忽而有一阵缥缈的风声在原本静寂的房子里响起,起初还比较委婉,时断时续的,后来逐渐地变得跌宕起来,时高时低,高时如尖锐的口哨声,低时又仿佛谁含在喉咙里呜咽。

那些声音于我已经是听惯不怪了,而穆寒则是第一次听到,先是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随后就十分诧异地问我“凌羽,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是风声啊。”我觉得他那大惊小怪的表情未免太夸张,不禁想笑。

“不对,不是风声。”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我的话。

“怎么会不是?从打我第一天住进锦庐,就听到这种风声了,我还因此和房屋中介交涉过呢。”我固执地强调着自己的看法。

“若要形成这么大的风声,那外面刮的风一定会把合欢树的枝叶摇摆得很厉害,可你看,此刻那些叶子那些花蕊只是在微微地摆动而已。

我欠身望望窗外,果然如穆寒所说,合欢树懒洋洋地伸展着枝桠,偶尔才会极轻缓地摇晃一下。

“可是这明明是风声啊。”我仍然不甘心,接着争辩。

这时,鱼缸里的绯儿又不安分了,一忽翻身跃起,一忽贴着鱼缸的玻璃壁急急地转圈,嘴边的水泡噗噗噗地吐个不停。

“我们到花园去吧,”我对穆寒说,“绯儿一向不喜欢这风声。”

穆寒的眉头紧蹙,半晌无语。

我下床走到书桌边去捧起鱼缸,穆寒见了,接过去说“我来吧。”然后和我一起下楼来到花园里。坐在藤蔓架下的石桌旁,我的耳边瞬时清静了,绯儿的游动速度也平缓了。我想穆寒的话是对的,而之前我把那声音当作是风声真的有点武断了。可如果不是风声,那不时出现的声音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我看看穆寒,他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开来,显然他心里的疑问和我的一样,无法解释。

几声鸟鸣从合欢树的枝头传来,虽不像白喉矶鸫那么委婉悠扬,但也鲜亮清脆,十分的畅快。我循着鸟鸣的方向望过去,视线越过茂盛的树冠落在锦庐那青瓦覆盖的屋顶上。一刹那,我几乎是脱口大叫起来“穆寒,你看屋顶,那扇百叶窗又出现了!”

我跳着脚指着屋顶让他看。他顺着我的手指向上望,也看到了,脸上的惊诧陡然加深了。

“上次,我记得也是房子里出现风声,我带着绯儿出来,然后发现那扇窗的。今天,又是这样,莫非那风声与窗子之间有什么联系?”我的脑海里忽有灵光乍现。

穆寒不答话,站在原地望了片刻,再站远些换个角度观察,间或又拔腿跑进楼里,楼上楼下的转了个遍,而后,站在落地窗口问我“凌羽,那个窗子还在吗?”

我说“在。”

他点点头,说“房间里声音也还在。”

过了一会,他回到藤蔓架下,继续仰着头凝神盯着屋顶,少顷,他说“我在房子里找不到能跟那个窗子连通的地方,二楼的对应位置的走廊和房间我都检查过了,哪里都没有曾经装了门或楼梯的痕迹。”

“是的,上次于焉也查看过了,他也没找到。”我随口答道。

“于焉?怎么又是他?”穆寒大为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让人进门的吗?”

“这怎么叫随便让人进门呢?他那天刚好路过,看我满腹狐疑地站在行车道上,就过来问我有什么事,我才把屋顶出现百叶窗的事告诉他的。他也很惊奇,就问我能不能让他进锦庐去看一下,他也是觉得二楼应该有通向那个窗子的通道,但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

我把那天的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遍,心里感到很委屈也很生气。我觉得他的态度太蛮横了,谁给他限制我自由的权利了?

穆寒像是发觉了我的怨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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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冰凝在心的泪珠(3)[]

第四十四章冰凝在心的泪珠(3)[]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我最不放心你这个毛病了。”

这已经是穆寒第二次说我有轻信的毛病了,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由小火星变成了大火苗,突突地直往上窜。

“你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在暗示我很蠢,不会带眼识人了?”我望着他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肋

我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敞开心胸的人,一直以来,我都是形单影只,少有成群结队的时候,所以,能被我认做朋友的人少之又少。而与于烈兄妹俩的相遇,真的让我有种意外收获的喜悦。特别是于烈,与她的相识相知,简直就是奇迹。如果让我在他们与穆寒之间取舍的话,我真的会犹豫不决。这并不能说明我对穆寒的感情淡薄,而是于烈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实在很重,而于烈与于焉又是一体的,我不可能排斥于焉而独独与于烈亲近。可以想见,那样做于烈一定不会接受。

就在我和穆寒对峙时,一个不留神,再回眸时,那扇百叶窗已经消失不见了。屋顶的青瓦平展展的看不出任何突起。但此刻,我们两人都不把它当作关注的重点了。

“总之,你要听我的话,不要再随便把人让进锦庐来了。”他回了一句。

“随便把人?你具体指谁?于焉还是于烈,你也知道,只有他们兄妹俩进过锦庐,而我已经把他们当作朋友了。”我恼怒地嚷道。镬

“朋友?谁,于焉吗?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他哈哈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颊。他的笑声和这个看似亲昵的动作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不仅是不自在,简直就是厌恶。

“怎么了?我跟谁做朋友难道还要经过你的甄选和同意吗?你也太霸道了吧?”我从鼻孔愤愤地冷哼了一声,捧起鱼缸向锦庐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穆寒说“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就别进来了,请回吧。”

穆寒追上我,想楼住我的肩膀,被我猛地挣脱了,连鱼缸里的水都差点被荡出去。

我走进客厅,心脏蓬蓬地狂跳不止,在沙发前略站了站,深吸了几口气,才迈步踏上楼梯回到二楼的卧室。就在进到卧室的当儿,我听到穆寒关上雕花铁门和发动汽车的声音。他真的走了。

我感觉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心坎上,胸口有种无法慰抚的痛楚。

穆寒很细心,也很体贴,很会照顾我。但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一种凌驾于我之上的优越感和控制欲。也许作为律师,他接受的职业训练就是要具备掌控局面的能力以及对人心的震慑力。但是他要知道,我凌羽可不是你的当事人,我可以仰视你的才华与智谋,但我却不能忍受被人握在掌心揉捏的感觉。我不是面团,可以随意被塑型。我的骨骼虽不是钢做的,却也坚不可摧,宁折不弯。

我冲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撕开拉环,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气灌进喉咙里。冰凉的液体让我浑身一震,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把空啤酒罐扔进垃圾桶,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对面涂成淡蓝色的墙壁,眼泪如溃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案板上,放着切剩的姜丝和葱白,以及他熬的神仙粥还盛在搪瓷锅里。

我把案板清理干净,把粥倒到碗里,放进冰箱。然后,打ki房门,让阳光直射进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我身后拖出长长的漆黑的影子。那些汪在我眼窝里的泪滴,慢慢的被烤干了,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泛着咸味的痕迹。

合欢树上那只不知名的小鸟又在唱歌了,嘀溜,嘀溜,嘀溜嘀……它不是独自在唱,而是在和另外一只鸟彼此应和,一递一声地唱,嘀溜,嘀溜,嘀溜嘀……

树上花影摇曳,香芬与鸟鸣缠绕在一起,绵柔,舒缓,那是为爱而唱的颂歌啊!

鸟儿尚且不愿孤鸣,何况人呢?

我有些头晕,一忽相信自己完全没有做错,我不能违心地按照穆寒的意愿去改变自己;一忽又暗暗懊悔,埋怨自己脾气太急,即使对穆寒的言行不满意,也应该好话好说,毕竟大家都是明理的人,有什么事情是说不通的呢?

接下来的两天,没有人到锦庐来探望我,我的手机也一直寂寥无声,连半个字的短信都收不到。我好像被所有的人遗忘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我忽然意识到,自从住进锦庐,我原本习惯的独来独往的生活被太多的意外事件打破了,我遇到了于焉于烈兄妹俩,还有那个不时闪现的青裳的倩影,都使这座老宅子充满亦真亦幻的故事,从不空敞和寂寞。

好在另一个方面,我埋头于电脑前工作,几乎将之前所有荒落的计划都补上了,这从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我内心的空虚。

忘了是谁说过工作是失爱女人最好的伴侣。此刻想来不无道理。幸好还有工作。我这样安慰自己,却没来由的感到心头酸涩。

凑到螺钿镜前,我仔细端详着亮滑镜片中的自己,那眉眼,那身形,那抬头低俯间的自信,都是我不吝炫耀的资产。但若哪一天,我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了,还能如此昂扬地面对自己并笑意斐然吗?

除了工作之外,我的生活还应该有更多的内容,比如亲情,比如爱情,比如友情。我的心灵字典里没有恨字,相反从不缺乏爱,也从不吝惜付出爱,爱那些值得我爱的人。

爸爸妈妈,穆寒,于烈,或者还有于焉、青裳,以及下一秒我将会认识的某个陌生人。

我希望他们在我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同时,也在他们的生活中留下或浓或淡的印记。

生命只是一个匆促的过程,每个人都要抓紧时间。

我捧了一杯白开水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合欢树的羽状叶片在日落之后便合拢了,像个羞答答的乡下姑娘,掩着粉嫩的嘴唇,偷偷地浅笑。

就在我茫然四顾,心思飘摇之时,大门外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呀,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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