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海归女人的情爱日记第6部分阅读(1/1)
回事。像我们这样从海外回来的人,能找到一个月薪5000元左右人民币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拿多少?” “不是我想拿多少,是我还没有去找工作。我如果要做事情,我就自己投资,或者自己开一家公司,我才不去给人家打工呢。” “你还挺牛的,快说说,你怎么想起回国了,你在那边混的那么好,你的大房子在这里大款也买不到。”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在澳洲,那也是打肿脸充胖子。我的房子三分之二都是贷款买的,我一个留学生出身的人,又没有傍上大款,再说澳洲的中国人中间也没有什么大款可傍。我既没有从事不干净的职业,也没有靠赌博赚大钱,我也是靠自己薪水吃饭的人,只不过我的薪水比一般人高一些,我的运气不错,赶上了一个仁慈的老板,给了我一个小职位,让我挣到了比较高的薪水。”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呢?其实无论我们呆在哪个国家,赚钱是第一位的。哪儿赚得多,就在哪儿呆着,等挣足了,再考虑在哪个地方定居的问题。换了我,肯定不会放弃那么好的赚钱机会,跑回来连工作都不做,你还没有到该吃老本的年岁,再说,你也输不起了。” “也许我这样的人活在当今时代是不真实的,甚至我这样活着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有人说我这样的行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海归女人。我就不明白,当一个女人面临着爱情的时候,她难道还要考虑国界的问题吗?还要考虑海归的问题吗?爱情从来都是无国界的。爱就爱了,只不过我是从澳洲一路追过来的。假如我不是从澳洲跑过来,是从美国跑过来,或者英国,或者德国等国家跑回来,还不都是一个样的吗?” “你不用抱怨了,爱就爱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追求爱情回到了祖国,这没有什么丢人的。只是换了我就绝对不会像你这么执著。因为我早就不相信爱情了。我现在只相信金钱、消费。我和你有着天地的差别。你既然选择了去爱,就不要后悔。抱歉我刚才不了解你的情况,你千万别在意。” “没关系,其实我早就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行为是怎样评价的了。我爱上了一个中国年轻小伙子,他叫李梦厚。但是,现在的情况对我很不妙。我追过来,也没有用。他并不领我的情,我反而成了单相思。” “哟,那你可是够惨的。你还是当初没有看准他。你没有弄明白人家是不是和你一拍即合,你就匆忙地跑过来了,你爱得太盲目了吧。” “可是当时我真的收不住自己啊。不知你谈过恋爱没有?当一个人沉浸在爱情之中的时候,是智商最低下的时候。” “那你现在怎么办?再回到澳洲吧,你又有那里的身份,怕什么?” “我不想回去,我想这一次我的爱情出击,结果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我找到了爱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就让我好好享受吧。我甚至还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你真是太伟大了。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感受呢。我现在的神经都快麻木了。我只看见金钱才兴奋。” “也许将来我要写一本书,把我的这一次铭心刻骨爱的经历写下来。我想在未来21世纪这个个体主义盛行的时代,把一个人的真实情感经历记述下来,我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我觉得你特悲壮。现在哪还有人玩真的感情。在我眼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这两个字。还真看不出来,你把别人心目中边缘的问题,到了你这里却当成了金子。”
2003年1月21日星期一 晚7点(2)
“你也别把我说得这么高尚,这都是我极个人的感受。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我就是一个永远都不合时宜的女人。我要的东西,即便是得不到,我也不会放弃。所以有人说我很固执,我看我是要固执到底了。” “这年头越固执,就越有个性。不过,只要把你的固执埋藏在心底就行了。” “是的,这是我做人的权利,我会坚守住我的固执。” “好了,没人去抢你的固执,你就自己守着吧。” 这真是一段难得的对话,喜鹊很忙,她刚才和娇娇谈话的时候,已经存了几个手机的电话没接,因为她觉得娇娇对于她来说也很难得,不能在和好朋友谈话的时候,频频去接电话,那样是不礼貌的。但是,这一个电话响个不停,她就只能抱歉跑到自己的卧室去接电话。娇娇和喜鹊谈了谈,她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她觉得多让一个朋友知道她的想法,多让一个人了解她,她就多一分孤独。因为她心里明白,无论她怎样地倾诉,任何人都救不了她,她的心灵越来越感孤独。 喜鹊接完电话,她跑到娇娇的房间里说“真是太巧了,是一个澳洲的朋友打过来的,他在北京,让我们出去吃烤鸭,然后喝咖啡什么的。” “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也没有关系,我已经说了还有一个澳洲来的女友一起去,咱们一起走吧。” 娇娇真想说一声不,因为她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想让自己静一静。但是,她要是不去,喜鹊对她又不依不饶,她实在是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 北京的烤鸭是很有名,但是,娇娇一想到吃烤鸭,就感觉嘴里像是吃到大油一样发腻。喜鹊开着车不停地和娇娇讲话,娇娇强打精神和她说。 “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的是一个嫁了老外的女人,你听听她的诉说,就知道她嫁给老外有多后悔。老外把她给折腾的,当然主要指的是在床上。中国女人如果不是x欲很强,真是经不住老外的折腾。人家外国人从小饮食习惯和我们很不同,所以,身体素质也不一样。她前几年把老外带回来,在家人和朋友面前还挺炫耀,觉得自己找了一个老外做老公,身份也提高了。现在她回来,从来都不带她的丈夫回来,你也知道现在的行情是再带回一个老外,在家乡父老面前那是很没有面子的事。在国外没有本事的女人,才会找老外,毕竟是两种文化之间存在着差异,如果找一个中国男人,那让自己有多么的舒服啊。”喜鹊说。 “现在是不比前几年的行情了。前些年,中国刚刚改革开放,觉得找一个外国人新鲜。女孩子专门喜欢老外,觉得老外动不动就献花,开车门,上电梯也是女士优先,显得很懂礼貌,很文明,对不起(rry)经常放在嘴边。外国人在最初接触阶段,确实让人感到特别的温馨。所以,女孩子们都一窝蜂地喜欢外国人。时间长了,就深感外国男人毛茸茸的身体,像个猴子一样,动物的感觉比人的感觉要强烈得多。”娇娇说。 “是的,那是黄皮肤和白人之间身体上存在着的差异。如果说开始差异性让人能够产生兴趣,新鲜感。那么时间久了,就又开始怀念本土的男人了。”喜鹊说。 “那你说究竟是外国的男人好,还是中国的男人好呢?”喜鹊问。 “中国有的男人在场面上看着有些不够规矩、不懂礼貌、大声喧哗等不良习性。但是,大多数的中国男人,本性上还是善良和宽容的。在恶的方面,远不如西方人恶。西方人的恶是竞争型的,他们治对方于死地而后快。中国人往往能够点到为止,真正的敌人到了眼前,有时候还有的商量。西方人在敌人面前,绝对不饶你,非宰了你不可。西方的竞争是非常残酷和充满了血腥味儿的。中国人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宽容感。”娇娇说。 “我在国外那几年,还没有真正感受到惊心动魄惨烈的竞争,因为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讲,根本就没有走入到那个激烈竞争的层面。所以,我对西方的感受不如你更深刻。国外让我最受不了的是老外把什么事情都分得那么清楚,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而我们在国内从小受的教育,是一种集体主义精神,讲究助人为乐。在国外很少能有为你两肋插刀的好朋友,不说是见死不救吧,也差不多。”喜鹊说。 “我们最初跑到国外的,女孩子大多是美女,长得不好看人家老外怎么会看得上你。没有钱的哪能到国外去读书。即便是那些考上国外奖学金的学生,也都是国内的精英。这些人无论从他们的素质,还是学历,还是长相,都可以说是一流的。也是中国开放最初觉醒的那部分精英分子。这些人中间,有的人是演艺界的,也有外语人才。总之,这些人都是最初的觉醒者。”娇娇说。 “可是近些年出去的人就开始变杂了,而且出国的年龄也越来越小。有些大款的孩子,家里有钱,但孩子的素质不高。还有一些是在中国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学生,这些人出国,把中国留学生的水准降低了。”喜鹊说。 “听说现在的海归人士,回国也不像前几年那样吃香了。”娇娇说。 喜鹊说“最近看到一个消息报道中国的海归每年递增50%,而求职难,身价也开始贬值。在近期举办的留学人员招聘会上,不少海归已经将薪金期待值仅仅指向3000元人民币以上,这与以前动辄几十万元的年薪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种种迹象表明,中国人才市场上“海归”求职趋难、身价贬值的现象十分明显,“海归”们就业正面临着新的挑战。
2003年1月21日星期一 晚7点(3)
“海归的贬值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是中国社会发展进步的必然趋势。”娇娇说。 “好了,我们到了。”喜鹊把她的白色本田车停在了全聚德烤鸭店的停车场内。 娇娇站在烤鸭店的高台阶上等喜鹊停好了车,一起上楼来到了大厅。在这里就餐的人满满的,喜鹊也找不到人,她只能用手机联系。电话里得知从澳洲回来的曼蒂已经提前到了,喜鹊只好按照曼蒂提供的位置找,她和娇娇穿过黑压压的人群走了过去。在不到两米的地方,喜鹊就看见了曼蒂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餐桌上,她的手里举着一支烟,正慢慢吸着。喜鹊冲着她喊了一声,曼蒂回过身,娇娇看见了一个留着齐耳短发近中年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发型很像是刘胡兰的短发,剪得很齐,这种一点都不时髦的旧发型,亏她想得出。穿衣打扮也很朴实,白色的高领毛衣,牛仔裤,不施粉黛,完全是素面朝天。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娇娇,她也是刚刚从澳洲回来的。”喜鹊指着娇娇说。 “你好,一会儿还有两个人过来。一位是从美国回来的安莉,另一位是从加拿大回来的木森,今天我们大家都认识一下。”曼蒂对喜鹊和娇娇说。 “好,这下我们可热闹了。”喜鹊故意冲着娇娇挤了挤眼。心想,你算是来对了,今晚可以见到这么多来自海外的朋友。 “我们现在开始点菜吧。”曼蒂说。 “那怎么可以呢,你的朋友还没有来呢。”喜鹊说。 “二位说话就到,在国外呆过的人最怕迟到。如果赴约会不能够遵守时间,下次就没有人信任你了。”曼蒂说完,很自信地去点菜了。 “今天这一顿算是我请吧。”喜鹊追在曼蒂的屁股后面说。因为喜鹊也不知道这顿饭究竟是谁请谁?干脆还是先下手为强,自己抢下算了,省得一会儿连吃饭都吃不踏实。 “不,咱们aa制,一切都按照国际惯例来实行。” “好,听你的。”喜鹊的反应很快,她没有做任何坚持就表现出很合作的态度。 喜鹊和曼蒂去点菜的时候,有一男一女向这张桌子走了过来。娇娇一猜就是曼蒂说的那两个人。 “你们是曼蒂的朋友吗?”娇娇站起身来迎候这一男一女。 “是的。” “请坐吧,曼蒂去点菜了。” 坐在娇娇身边的那个女人,看上去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穿着一件黑色长裙,披肩的长发,只是在头顶染了几绺金色头发。这女子的个头很高,像个模特的身材。另一个男人,个子也很高,头发有的地方出现了灰白,看不出这个男人的实际年龄,大概也就在四十岁左右。这一男一女看上去绝对不像是一对夫妻。 曼蒂和喜鹊点完菜回来了,曼蒂看见她的客人来了,很高兴。她一一向大家做了介绍。 曼蒂成了这个饭桌上的主人。她说今天大家见面是一种缘分。 曼蒂的话音刚落,一只烤得流油的烤鸭就上来了。当大家见了这烤得金黄迷人的烤鸭时,谁都顾不得矜持一下,纷纷上阵,用那白面的薄饼,卷着流油的烤鸭就大吃起来。起初,大家的嘴里都是塞得满满的,谁也顾不上说话,一张饼卷完了,再卷另一张饼,一只烤鸭一扫而光,等其他菜上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肚子里都吃得有了油水,这时候才有了谈话的兴致。 “大家凑在一起挺不容易的,谁先说说回国来干什么?有何感慨?”曼蒂一边吸吮着手指上的酱汁,一边看着饭桌上唯一的男士木森问“听说你这次回来是第三次娶妻了,是真的吗?” “是,我是通过北京婚姻介绍所给介绍认识的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啊,你比她大几岁?” “二十一岁。” “哇噻,你真敢做,这不叫拐骗儿童吗?” “小姑娘是山东人,到北京打工的,人长得不是特漂亮,就是很青春嘛。” “你就不怕像他爹?” “我像他爹又怎么了?反正我至今没有孩子,我要找一个年龄小的,出去给我生5个孩子都来得及。我是直奔主题回来的,一个月的假期,什么事都搞定了。” “你们有感情吗?” “我要的是速度和事情的结果。感情是绵长的,我现在最怕涉及感情这两个字。 “难道你的感情已经麻木了吗?” “也许我的感情从出国的那一天起,就麻木了。” “那你这样的选择幸福吗?” “希望总是能给人带来幸福感的。” “看看人家木森,过不了几年,就儿女成群了,多令人羡慕啊。我们在座的三个女人,至今还都是单身,连个孩子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喜鹊看着大家问。 “女人爱缠绵,爱纠缠感情。男人要的是结果,比较理性。”娇娇说。 “女人年龄越大越挑剔,直到挑剔得把所有的好机会都错过了,最后成了孤家寡人才死心。”安莉说。 “女人只有找到一个让你能够定住神的老公,她才会死心不瞎折腾了。否则,她才不会轻易罢休。”喜鹊说。 “安莉在美国读完研究生回来,找到工作了吗?”喜鹊问。 “你们出去碰碰就知道现在的海归有多么的不值钱了。有人说现在的‘海待’都出现了。”
2003年1月21日星期一 晚7点(4)
“什么叫海待?”在座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就是待业青年。”安莉坚定地回答。 “哦,真够可怕的。我们这个时代发展得实在是太快了,一个浪头跟不上,下一个浪头就砸上来了。”喜鹊颇为感慨地说。 “现在如果你在北京的中关村大街上突然冲着人群大喊一声‘我是海归!’看有几块板砖砸过来?你还以为当‘海归’有多吃香吗?现在的行情可是不像前几年那样。海归一回国,一些公司就一窝蜂地跑过来向你问寒问暖。我都跑了几家公司了,至今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安莉的脸上呈现出了忧郁的神情。 “那你准备就这样跑下去吗?”曼蒂问。 “当然,而且现在很惨,北京打车实在是太贵了,我们的那点钱,怎么和花公款的人相比。现在街上流传这样一句顺口溜‘大款怕公款’。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海归,我们回国基本上就是待业。不瞒你们说,有时还要挤公共汽车。我发现北京的地铁特讨厌,又慢人又多,简直让人受不了。”安莉抱怨说。 “听你这么一说,真的感觉离贫下中农不远了。如果你把标准放低一些,或者考虑离北京比较近的地方。比如天津开发区的合资企业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娇娇说。 “是啊,在北京不好找工作,也可以到南方或者上海等地去碰碰运气,南方肯定比北京更容易发展自己。”喜鹊说。 “好了,我们还是谈点别的话题吧,这样的话题再说下去,让人的胃口都没有了。”安莉说。 “不知你们认识澳洲的老雄吗?听说他死了。”喜鹊突然把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什么,我上个月还在澳洲的赌场上见到他了。他好像年龄并不大。”娇娇吃惊地张大嘴巴问。 “他刚四十岁,是患心脏病突然死掉的。他是一口气没上来,就被活活气死了。”喜鹊说。 “为什么?是赌输了钱吗?”娇娇问。 “不是,在澳洲赌钱谁敢赌大钱啊。顶多拿出个二百元去到那地方散散心,遇上有贵宾卡的朋友,还可以在那地方混上一顿饭吃。反正赌场里是没有窗户的,你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那里永远都是白昼。听说他的妻子给他来了个卷包烩,突然和他离婚,而且把所有的财产都带走了。最让他伤心的是那女人把孩子也带走了,老雄真的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人财两空。人能有几个一辈子,多少年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一个男人的精神就这样崩溃了。”喜鹊激动地向大家讲述着。 “你又没有在澳洲,怎么听说的?”娇娇好奇地问。 “咳,现在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有一个从澳洲回国的,就全都传开了。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口气,听说老雄的骨灰最近也运回了国内,他的老母亲因伤心过度,也险些送了性命。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滋味可是不好受。”喜鹊突然语调变得低沉了。 “女人要是一旦狠起来,男人算什么?最毒不过妇人心。”愣在一边的木森突然发话。 “所以,现在人们都学会了凡事给自己留一手。现代人的交往,越来越没有安全和信任感了。我们这个时代每天都在进步。但是,人心却很难看得透。说白了根本就不敢和人真的交心。谁搞得清楚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尤其是交男女朋友,这种近距离的交往,就更是难了。”曼蒂插话说。 “所以,现在这个世界闹腾的单身越来越多。于是,每个人都把自己封闭起来,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太严实了,人变得特孤独。”喜鹊颇显精明地说。 “这年头,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那就只有钱了。”一直不善于插话的曼蒂提醒大家说。 “这还用说吗,这年头没有钱寸步难行。所以,哪儿空了,自己的钱袋子也不能空。”喜鹊只要是一提到钱,她就抑制不住发言特积极。 “我就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手,所以,我是一个大傻瓜。”娇娇看看大家说。 “好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你这个人的想法在当下纯属是幼稚。所以,你的问题不能有代表性,只能是一个极特殊的个案。”喜鹊说。 “你发生了什么事?”曼蒂问。 “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件在常人眼里不合情理的傻事。不过我自己心甘情愿,至今一点都不后悔。”娇娇很坦然地说。 “我估计你今天从我们这个饭桌上回去,就开始后悔了。至少会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真实。如果大家都觉得你这样做是务虚,是丧失了理性的疯子,我看你也该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人之常情了。”喜鹊真是一个快人快语的女孩子。 娇娇感觉喜鹊的话像是一把冷冰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本来还想请大家喝咖啡,但是今晚我还有事情,抱歉就到这里吧。”喜鹊首先表白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服务生拿来账单,大家各自算出自己应拿的那一份。最后还有一个人没有零钱找,于是又让服务生到柜台换了零钱,终于谁也不欠谁的各自付清了自己的那一份,大家起身走出了烤鸭店。
2003年1月24日星期六 中午1点(1)
也许我们这个时代真的到了海归的时代,几天工夫你就能见到一个从海外回国的熟人。 这纯属是一个偶然到来的消息。 澳洲的雷欧给娇娇打电话,他说现在在上海出差,过几天,他就要专程来北京看娇娇。 娇娇被这个突然而来的电话搅得异常烦乱,雷欧现在来凑什么热闹呢?一个李梦厚已经搞得她人不人,鬼不鬼,快要发疯了,现在又加进来一个雷欧,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雷欧在澳洲一直拼命地追求娇娇,最早雷欧租过娇娇家的房子住,后来雷欧爱上了娇娇。雷欧是一个中国的大男孩儿,他在中国是一名运动健将,长了一米八八的大个子,小伙子英俊潇洒。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在澳洲一直没有拿到身份,他只能凭着一个时期的工作签证在澳洲逗留。娇娇始终认为雷欧追求她的动机不纯,他是看上了娇娇的澳洲身份,才选择一定要和她结婚的。 虽然雷欧在澳洲既没有钱,也没有身份,甚至连车都没有。但是他却给自己起了一个非常贵族化的外国名字。然而,与雷欧相比,很多出去的中国人给自己起的外国名字都非常的莫名其妙,比如有些人看过《泰坦尼克号》,以为里面的男主人公jack这个名字是个好名字,于是就叫jack,还觉得挺帅,其实jack在英文中是有暴力倾向的小混混,具有坑蒙拐骗和粗暴野蛮性质的那一类人才叫这样的名字。可见,起不好名字,不仅会贻笑大方,还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虽然雷欧做什么事情都有点傻里傻气的,但在起名字这个问题上,他还是挺智慧的。 他在澳洲时,每次来参加娇娇举办的朋友聚会,都是靠朋友来这边办事把他带过来。他走的时候,还要娇娇开车送他。别看雷欧一无所有,他追求娇娇的方式还是很浪漫的。他每次到娇娇这里来的时候,都不忘记带上一大把红玫瑰,这一点他很会讨女人的喜欢。尤其娇娇又是一个单身女子,遇到一个长得英俊的小伙子给她送红玫瑰,她还是非常开心的。后来雷欧一看娇娇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就提出来租她的房子住,并帮娇娇打理房间。可是,他住在这里,总是流露出对娇娇的爱慕之意,娇娇觉得自己跟他找不到感觉。娇娇怕时间久了,她留给雷欧的幻想太多,于是她就婉言拒绝了雷欧,并让他离开了自己的住处。 没想到雷欧总是缠着娇娇,他每周都坚持给娇娇送红玫瑰,搞得娇娇很头痛。她有几次差点在电话里和雷欧急了。可是,雷欧不管她怎样对他,他都坚持一往情深地送玫瑰给她。娇娇心想,你就是把天下所有的红玫瑰都送光了,我对你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你送也白送。 但是,回到国内,娇娇通过和李梦厚的交往,她却深深地体验到了一个做人的新选择。那就是她学会了善解人意。人生苦短,就这么匆匆而过。在她的人生中,只要是真心爱过她的男人,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她都不能对人家太狠。成不成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善待他这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是衡量一个人做人尺度的问题。也是一个人的修养问题。娇娇的这种改变,完全是在她和李梦厚的交往中得出来的,这个想法提升了娇娇做人的含量和修养。娇娇发誓今后一定要善待每一个对她好过的男人;善待每一个爱过她的男人;善待每一个真心帮助过她的男人。李梦厚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面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以往不能够善待对方的地方。她在这里很真诚地想对那些爱过她的男人们说一句,很抱歉。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过你,这就证明那是一种缘分。况且娇娇活了三十多岁,已经遇上了一些能够真心说“我爱你”的男人。娇娇已经算是一个幸运者了。 雷欧在上海给娇娇打电话的时候,他显得很兴奋,他说他要在上海拥抱她,这几天他为了赶时间去北京见她,忙得连汗都没有时间擦,头都忙晕了。只要是在工作的空闲,他就一定打电话给她。雷欧这样的热情,让娇娇好紧张啊!他要一天三个电话给娇娇都不嫌多,可是这让娇娇怎么受得了呢。 娇娇决定去上海,完全是一时冲动做出的选择。她此次去上海,可不是为了见雷欧,她是借这个机会去上海见李梦厚。她实在太想见李梦厚了,尤其是雷欧的到来,这就好像是一种条件反射。雷欧越是追她,她就越是想见到李梦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心理,她自己也觉得怪怪的。反正她的心里只有李梦厚。她对李梦厚的感情无法控制,她实在顾不了李梦厚怎样想,她就是她,她要借着雷欧在上海,她突然出现在李梦厚的面前,他要给李梦厚来一个意外惊喜。 没想到现在国内坐飞机这样方便,她电话订好了机票,很快就拿到了当天去上海的机票。就在她临上飞机的时候,又接到了雷欧在上海打给她的电话,雷欧问她中午吃的什么饭?问她每时每刻都在做什么?问她想不想他?他还告诉娇娇,他到北京会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娇娇尽量耐心地应付着雷欧,但她心里却觉得要是李梦厚能对她这样好有多棒,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这样的大啊。李梦厚要是有雷欧的一半也好啊!雷欧只顾了在电话里不停地倾诉自己的情感,对娇娇问长问短,他根本就不在意娇娇对他说什么?不管娇娇对他说什么,他都无条件地接受。
2003年1月24日星期六 中午1点(2)
娇娇开始登机了,她必须关掉电话了,她话到了嘴边突然打住,因为她没有告诉雷欧她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到上海了。尽管她到上海还不知道能否见到李梦厚。但是,她的心已经激动得难以控制了。她心跳加速,有一瞬间她心慌得难受,那感觉简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雷欧突然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娇娇怎么了?他电话中焦虑地问娇娇现在正做什么?为什么电话要关机?娇娇这才反应过来,她走神走得太远了,险些说走了嘴。于是她急忙吞吞吐吐地说,我中午要休息,电话要关机了。雷欧这才表示理解,他说等娇娇睡醒一觉之后,他再把电话打给她。 飞机起飞了,娇娇看了看周围的人,她发现自己坐在这里显得一点都不平静,满眼的慌乱、兴奋、不安。看看周围的人,神态安宁,一副坐在飞机上享受舒适旅行的安逸状态。她居然比国内的人看上去还要浮躁。这没有办法,她的心都被李梦厚给占满了。她在琢磨着自己两个多小时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和可能遇到的情形。她决定下了飞机,就直接打车到上海的锦江饭店去见李梦厚。她一路上不断地设计着自己将和李梦厚见面的情景。李梦厚也许会对她的突然出现不能够接受。但是,按照常规,一般男人突然见到了喜欢他的女友,他肯定不会拒绝的,但他会表现出惊喜吗?要不要买一束鲜花带上去见李梦厚呢?这种礼节如果在澳洲,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在中国,尤其又是一个女人带着鲜花去见他的男朋友,大家会怎样看待这个女人呢?她这样冒冒失失地到来,会不会给李梦厚惹什么麻烦呢?对于究竟带不带鲜花去见李梦厚,娇娇费了很大的心思,最后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她又怕带了鲜花去见李梦厚,可能会适得其反。这件事想不明白,她决定下了飞机,向天上抛一枚硬币,最后由硬币来替她做出选择。 她就这样一路上心慌慌地遐想着,喝了两杯饮料都没有尝出是什么滋味,更没有留意飞机外的风景,直到空姐悠扬的声音出现在广播中报道上海已经到了,她才恍如隔世般地从梦中醒来。 跟着出机场的人流往外走,她既没有什么行李,也没有人接机。看到接机的人和自己的亲朋好友打招呼、拥抱,她一个女人形单影只,孤独地走在人群中,多少有一点点的尴尬。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强烈的想见到李梦厚的迫切愿望所冲淡。 出了机场,她直奔出租车,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是下午四点多钟,这个时间到宾馆,李梦厚正在做什么呢?要不要打一个电话给李梦厚?还有她的鲜花计划,她最后决定一切都免掉,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在娇娇乘的出租车快要到锦江饭店的时候,娇娇开始紧张起来,她这样不打招呼也许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在第一时间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或事,比如李梦厚有可能和其他女人正在一起。娇娇天性敏感,万一李梦厚这会儿正和他身边的女人在一起热情的谈论工作或干着别的什么,她该怎么办呢?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她就觉得自己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女人了呢。李梦厚即便是和女人在一起谈工作,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人家干的本来就是这个工作嘛。如果连这一点自己都要嫉妒,那也太小气了。娇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梦厚会在他的同事面前说不认识娇娇,他也许对她突然出现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万一那样,自己要不要生气地跑掉呢。不行,万一李梦厚见了她表现得不热情,她也一定要忍耐,既然她都从北京跑到了上海,就一定要有所收获,不能空手而归。
2003年1月24日星期六 下午4点50分…
娇娇在服务台查到了李梦厚住的房间,她站在电梯里长出了一口气,她怎么觉得见李梦厚这样犯憷呢?李梦厚让她感觉一点都不轻松、不自在、不自由,李梦厚和她之间就好像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使她无法靠近他。可是,在娇娇的头顶上,又仿佛有一只挥之不去的大手在拼命地抓着她,让她无法离开李梦厚。娇娇之所以如此的怕接近李梦厚,但又拼命地想见到李梦厚,这一切只能归结到她生命中的基因在起着作用。娇娇越是怕见到他,她生命中的基因就越是在起作用,让她不能离开他。娇娇就是这样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走到了李梦厚的房间。门铃响过三遍之后,李梦厚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响动。娇娇猜想李梦厚这会儿肯定不在房间,在她的潜意识里,好像李梦厚不在房间正好是她所期待的。 娇娇在楼道里转悠着,她猜想如果是一个部门办公室,就不可能只有李梦厚这一间房子,他们还应该有其他房间。就在娇娇好奇地站在那东张西望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从电梯的方向传来了说话声,她当时真希望是李梦厚回来了,但是她又怕见到李梦厚。总之,她异常矛盾,于是就身不由己地顺势一躲,她躲到了一个房间的拐角处,听着谈话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而且脚步声也离她越来越近,娇娇终于听出来了,那就是李梦厚的声音。但是,娇娇同时也听到了一个清晰的女人的声音。当她感觉到一个女人和李梦厚走过来的时候,她的大脑出现了一片空白,怎么办?我究竟是过去见李梦厚呢?还是不过去。已经没有时间多考虑了,一旦门被打开,李梦厚和那个女人进了房间,娇娇再去敲门,万一李梦厚金屋藏娇怎么办?李梦厚为了掩饰事实的真相,他也可能做出很虚假的举动来骗她,到那时她就会眼睁睁地看着李梦厚对她撒谎,如果事情发展成那样,她就会更加的痛苦。不能犹豫了,娇娇决定立即出现在了李梦厚的面前,看他怎样向自己解释。 那个女人也可能是李梦厚的工作搭档?也可能是她的女友?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难道自己有必要忌妒吗? 娇娇此刻已经来到了李梦厚的面前,李梦厚突然见到娇娇,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他先是一愣,但马上就调整过来,就好像他早对娇娇的这一手有所准备。 “这是娇娇,刚从海外回国的海归女人。”李梦厚向身边的女孩子介绍,他说话时一脸的不卑不亢,并和娇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好,我是小诺。”没等李梦厚向娇娇介绍,那个女孩子就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认识你很高兴。”娇娇说完这句问候语,心里好不舒服。还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精明又干练的女孩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大家都相互介绍了一下,李梦厚用磁卡往房门上轻轻一贴,门就打开了。 进了房间,小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很客气地招呼娇娇坐下,然后她问娇娇喝茶还是饮料? 娇娇说喝茶,于是她就泡了三杯茶。 李梦厚打开房门之后,他就溜进了卫生间里不敢直接面对娇娇,他可能要到卫生间去想想对策。 娇娇上下打量着这个叫小诺的女人。这女孩子给娇娇的第一直觉,她是一个做事情干练,并且能够掌握男人命运,不拖泥带水的女孩子。她看上去还非常的年轻,只有二十多岁,比自己的年龄要小。小诺穿了一条白色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米色的套头毛衣,丰满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