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你们有这个能耐么?(1/2)

山岳之上,一道窈窕身影凌空跃下,揽住被剑光笼罩的萧世龙,高高一跃,踩着千余云霄轻骑的人头,朝远方掠去。

呼吸之间,便至百丈之外。

窈窕身影正是南冠人。

原来她还是放心不下萧世龙,所以一直尾随其后。

尸山之上,夏侯淳脸色一沉,眯眼冷声吐出二字:“找死。”

今日不管是何人来救,萧世龙都必须死在这里,谁也阻止不了。

他拿出火凤弓,搭上缀有孔雀翎的玄箭,瞄准飞掠中的萧世龙。

身侧慕容烟看着那个窈窕身影,杏眼复杂,张口欲言。

夏侯淳似有所觉,淡淡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不必劝了,萧世龙今日必须死在这里,否则以其心性,必成云霄一代雄主,未来定是我大靖心腹大患。”

语气虽淡,决心之大令她心神一震。

天心冷冷言道:“不错,与我为敌者,当尽杀之!”

慕容烟暗叹一声,不复多言。

夏侯淳目光一闪,话虽如此,但箭头却只瞄在萧世龙身上。

咯吱声响起,弓弦拉至满月,一股惊人气息正在悄然酝酿。

夏侯淳浑身修为疯狂灌入,竟引得天地灵机汇聚。

指扣一松,凝聚充足的箭矢泛着赤红光芒,带着烈焰般的光华,如同一道炽热火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破虚空,杀直飞奔中的那道身影。

嘣!

盔甲俱碎,烈焰之箭直接贯穿萧世龙胸腹。

他口中发出凄厉般的惨叫,下方千余轻骑军心大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哗然一片后,便作鸟兽散般向四周溃逃而去。

这还没完,夏侯淳冷笑一声,指尖遥遥一指。

悬浮在骑兵头顶上的飞剑南柯晃了晃,荡漾出淡淡波纹后,朝着萧世龙方向轻轻一跃,便掠至萧世龙头顶,即将再次斩下。

这一刻的萧世龙,先受南柯剑剑气重创,再被火凤弓贯穿胸腹,已然危在旦夕,濒临死亡。

不过抱着他的那名女子给他喂下一枚灵丹后,勉强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倘若南柯剑再来一下,萧世龙无疑会丧命于此。

头顶纱巾的南冠人脸色大变,惊呼道:“太子殿下饶命!”

夏侯淳目光冷冽,丝毫不为所动,漠然吐出一字:“斩!”

南柯剑发出一道颤鸣后,宛若光阴之水的弧光洒下。

剑身猛地坠落,朝着萧世龙蓦然一斩。

噗嗤一声。

剑尖直接捅入了萧世龙后背。

不过他却并未立刻身陨。

因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冠人替他挡住了这一剑。

夏侯淳眼神一寒,冷哼一声后,忽然转头,“请郭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先前他之所以能御剑飞行,除了与山渐青心神合一外,还离不开大剑客的郭融帮助。

毕竟以他目前那点剑术,自然无法御剑裁人

这时天心、郭融等人来到身前,郭融淡然点头:“好。”

只见他抬眼挥袖,夏侯淳目光湛然,遥遥一指。

南柯剑嗡地一声,如有神助,剑尖微抬,直指萧世龙。

而今俩人相距百丈,夏侯淳以心神操控飞剑,很是吃力。

可若有郭融襄助,便可将其打断。

“世兄!”慕容烟忽然唤了一声,待夏侯淳转头后,她祈求道:“能否饶南姐姐一命。”

夏侯淳沉默少许后,他缓缓言道:“我可既往不咎。”

言外之意,若再阻拦,必不留手。

慕容烟知道自己让夏侯淳为难了,可她毕竟不忍心让南冠人死在夏侯淳剑下。

杀萧世龙可以,但她不希望南冠人死。

可世事难料,南冠人与萧世龙之间的畸形关系,终究让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萧世龙死在面前。

萧世龙挣开南冠人怀抱,抹了一把血肉模糊的猩红面孔,他目光冷冽的看着夏侯淳,他凄声大笑:“今日萧某人败了,不过不是败在你手上,而是败在寡不敌众,所以我不服。”

他艰难抬起手臂,指着夏侯淳猖狂一笑:“夏侯淳,待我养好伤,再来找你一战!”

“不过下一次,就不仅仅只是寇边这般简单了。”

夏侯淳心神一沉,面色冰冷,自然明白对方话中之意,既然不是寇边,那便是国战了。

想必萧世龙这次回去后,定会竭力争夺云霄皇位,而以此獠枭雄心性,区区一个太子之位岂能满足其野心?

夏侯淳目光一闪,冷哂道:“那也要你逃过此劫再说。”

话音刚落,剑吟声再起。

如同秋光般的南柯剑划出一道波纹,再次瞄准萧世龙脑袋。

这一次,它要一击必杀。

萧世龙眼神疯狂,桀桀一笑,“想要我萧某人的命,你夏侯淳还不行。”

紧接着,他身上爆发极致光芒,四周竟有空间荡开的波纹。

赫然是有人激发的空间传送符箓。

这与晋王府内,孙凤薇逃走时使用的一模一样。

夏侯淳变色,低喝道:“该死!”

“想走?留下命再说!”夏侯淳眼神猛地爆出灿烂光华。

口中爆喝一字:“刺!”

剑气震荡,南柯剑猝然一刺。

一点炽烈星光在萧世龙瞳孔中绽放,宛若灿烂烟花,继而逐渐放大。

直逼其头颅。

扑哧。

这是穿破血肉之声。

“滚开你这个贱人!!”

只见在萧世龙与南柯剑剑尖之间,横亘着一道窈窕身影。

南柯剑贴着她左脑刺过,直接嵌入颅骨,几乎削掉了半个脑袋。

模样之凄厉,比萧世龙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缓慢回头,对着夏侯淳与慕容烟惨然一笑,“小主,能否用我这条贱命换他一条生路?”

“贱人!你这个臭烂婊,我萧世龙何时需要你来替我换命?”

萧世龙气急败坏,对着南冠人怒吼大叫道:“你给老子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世龙,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你要恨就恨我吧。”

萧世龙脸上毫无感动之色,他猛然逼近,一脸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我又怎么知道那个孽种是不是你和老不死生的?”

这一句话,让南冠人身形摇晃,一副不敢置信之色。

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毫无血色,她眼神中的神情渐渐被惨然与愧疚所取代。

她喃喃自语:“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光华大绽,空间开始扭曲。

萧世龙眼神中有厌恶,嫌弃,憎恨,唯独没有脉脉神情,他狠辣一笑,恨声道:“你放心,待我宰了那个老不死后,再送那个孽种下去与你团聚,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幸福啊。”

“不!!!”

南冠人花容失色,她下意识朝着萧世龙一抓。

哪料这时空间传送符箓正好发作,萧世龙身形渐渐化虚,一记虹光纵天而去,消失在原地。

“夏侯淳,等着我!下一次,你我一决生死!”

地上华元化抬头,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迟早要将这群山上人赶尽杀绝。”

身侧丁仲因深以为然,“道门确实为我大靖祸国之源也。”

俩人所言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阐述了一个事实。

有着毁天灭地之力的修士于百姓而言,不仅是一种祸患,更是一种灾难。

他们高高在上端坐于云天之上,视人命如草芥,将天下众生视为于予取予夺的蝼蚁,譬如真人存在,一旦出手,不是屠戮过众,便是杀凡人如屠狗,开山裂石,便是毁城灭国也不在话下。

所谓的王朝律令,对于他们而言,都是随时都可突破的枷锁。

视法律条文于无物,看家国规矩于无形。

修道之人只臣服于强权,只向实力更强大者低头,唯实力至上。

这一切都是玄宗向天下道门赋予的谬论。

丁仲因举刀,眯眼看了看头顶那片天后,淡淡地说到:“太子曾说,意欲斩尽道奴,还我大靖一个朗朗乾坤。”

华元化目光一闪,轻笑一声,“那就拭目以待吧。”

不管夏侯淳究竟是为何要挑翻玄宗,都无所谓,只要能掀翻头顶这座大山即可。

不过话又说话来了,就凭太子殿下一人之力,能做到吗?

莫说巍巍道门,便是俯瞰天下群雄的玄宗宗主太微,便是一座庞然大物。

连魔宗宗主都要退避三舍,更勿论死在太微手中的无数巨擎与修道大能了。

华元化幽幽一叹,与其说他们相信夏侯淳意欲颠覆道门绝对权威的决心,不如说他们更敬佩其勇气与魄力。

想起大靖前后两位皇帝都在反抗道门,而且传言太宗皇帝便是因此事而死,他便一脸感触,慨叹道:“不愧是夏侯氏。”

丁仲因目光一抬,看着尸山上的那个血衣身影,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千岁!”

华元化闻言一怔,继而提枪勒缰绳,大笑道:“太子虽珠玉在前,我等也不愿落后太多啊。”

他振臂一呼,“兄弟们,随我宰了这群云霄杂碎!”

丁仲因摇头道:“本以为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是个粗鄙莽夫。”

身侧王瑾挺了挺胸膛,阔首一笑:“莽夫怎么了,莽夫也能杀敌建功。”

丁仲因开怀大笑:“王兄所言甚是,那就让这些贼寇好好见识一下咱们莽夫的风采吧。”

王瑾嘿然一声,“杀鸡焉用牛刀,丁将军且看着便是。”

他随即对着身侧校尉吩咐道:“你领百骑迂回,务必将这千余云霄精骑拦截在此。”

丁仲因莞尔,“我说王将军,你这是把肉吃了,连口汤都不给后面的兄弟留啊。”

原来除了沁州军前来驰援外,陈功也将朔州嫡系骑兵派来了上千余,两军合计三千,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朔州城外所有坞壁势力,若是遇到云霄偏师,说不定还能放对厮杀一番。

王瑾转头,领着其麾下辖制的沁州军,对着丁仲因朗声大笑道:“丁将军,要不咱们比比?”

丁仲因有些兴奋,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怎么比?”

王瑾抽出战马,猛地一拍马臀,便蹿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就赌那个校尉的脑袋,谁能斩下,便算赢。”

“无耻!”丁仲因暗骂一声后,连忙拍马跟上,朝着仓惶逃窜的云霄铁骑中的校尉大喝一声:

“秃那贼子,还不快快受死!!”

夏侯淳与慕容烟来到南冠人面前,一脸不悦。

识蝉在夏侯淳身侧降落,看了一眼慕容烟后,方才轻声道:“看这位南姑娘踪迹,怕是一直尾随在萧世龙身后。”

夏侯淳看了地上疗伤的南冠人一眼,前后遭受南柯剑两次重创,几乎濒临死亡,他皱眉不悦道:“南姑娘,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上次看在慕容份上,让你离去,为何这次还百般阻挠?”

天心轻呵一声,淡淡地瞟了夏侯淳一眼,同为女人,她自然站在南冠人一方,冷哼道:“萧世龙是她男人,莫非你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死在面前袖手旁观不成?”

夏侯淳眼神一寒,扫了一眼天心后,冷声道:“所以本宫就该死?”

天心早就对夏侯淳颐指气使不满了,她冷哼道:“你不是没死么?”

识蝉识趣的默默走开几步,决意不掺合。

夏侯淳直接甩袖,“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天心不屑冷笑,随即她看向地上眼帘疾颤的南冠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恨其不争地道:“那姓萧的真不是个东西,换作我遇见这种男人,直接一刀剁下他的狗头。”

本是眼观鼻比观心的识蝉眼皮子一跳,这话明显饱含深意啊,莫非是在影射某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瞥了夏侯淳一眼,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夏侯淳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看我干什么,这关我屁事儿。”

天心对着南冠人愤愤不平地言道:“你为那家伙生儿育女,他不感激也就罢了,还一口口贱人,是谁给那萧的资格可以如此辱骂你?你也是愚蠢,傻乎乎的为他挡剑,一次也就罢了,还几次三番的这样,你不知道会死马?”

南冠人服下慕容烟赠予的丹药后,缓缓睁开双眼,苦涩一笑,沙哑言道:“这是我欠他的。”

天心闻言一怒,道:“你到底欠了他何等天大的恩情,竟然让为其两次挡剑都无法偿还?”

慕容烟闻言,凝视着南冠人,沉声道:“天心姐姐说得不错,你救了那姓萧世龙两次,不管有再大的恩情,你也都偿还了,早已仁至义尽,你不欠他什么了。”

南冠人张了张嘴,沉默少许后,涩声道:“我儿还在他手上。”

众人闻言一怔,面面相觑。

夏侯淳皱眉:“他的?”

南冠人缄默不语,似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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