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真真假假(1/2)
两台跟房子似的机弩推过来,随着弓箭队长一声令下,跟小孩大腿粗细,跟长枪相差无几的长箭迎着风,越过高高的围墙,射了进去。
外面看不什么,只听到轰的一声,里面腾起一股青烟,接着便是一阵骚乱,那声音,便是远在外面的顾晟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见效了,”队长顿时喜上眉梢。
顾晟脸上也露出笑容。
“你的法子不错。”
因着机弩射程极远,队长便突发奇想,在尖端勾上了火油罐。
那东西被工部的工匠改造,个头不大,威力却翻倍。
只是为了缩小体积,承装火油的罐子就变得单薄很多,稍微一碰就会在粉碎的同时炸开,将碎片射向四面八方。
这样的杀伤力,如果不是实在不利于运输,日常敌友不分,顾晟都想大规模推广了。
队长见顾晟表情柔和,便问:“是不是再来一波?”
顾晟想了想,望了眼身后,摇了摇头,“都准备了,待会儿都看好了,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这话无异于给了这些人下手的借口。
众人齐齐一喝,声势如虎似狼。
院子内,被扎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众人,没等攻进来,已然胆寒。
他们纷纷看向为首的家主,希冀他能够服软,将门打开。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家主非但没有软化,反而还紧了紧手指,大步流星的冲向门口。
“老爷,这里不能留了,”老管家冒死冲上去,抱住家主,伙同几个人,硬生生的把他往后拖。
“让开,”家主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正着。
他用力挣扎,不慎扯到半百的胡子,几根胡子从中折断,疼得他眼睛都红了。
“老爷,不能去啊,”老管家忍着被踢打的疼痛,硬是抱着他退到穿堂,叫上几个年轻有力的后生,吩咐他们务必把老爷带出去,然而他套上一早准备好的锦缎华服,带上金冠,学着家主的样子,做出端重自持的模样。
众人迟缓的从地上或者周围靠过来。
老管家左右四顾,看到他们闪烁的眼神,“诸位若是不想留,就走吧。”
“不过我只有一条,决不许暴露家主所在。”
“你们可能做到?”
生死攸关,谁也不会傻了似的否认。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在老管家的默许下,狼狈逃窜。
此时,大门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
这大门是是他们去年才刚加固过的,只门框的地基就打了将近一丈深,更别提之后还浇筑各种泥浆米浆。
据懂行的老工匠说,就他们这大门,哪怕是百匹马生撞,那也是不懂分毫的。
可是现在,他们的门,没能成过一刻钟,就破碎掉了。
看着目带凶光,冲过来的兵士,老管家的心里十分平静。
他握着刀柄,冷冷的看着带着人过来的顾晟,横刀在颈间,“想要粮,别做梦了,我宁可它在地下烂掉。”
说罢,他用力一抹脖子。
剧痛袭来,他整个人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周围一切都很迷蒙,声音迷蒙视线迷蒙,就连感觉都迷蒙。
“这里是哪儿?”
他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可是听在耳朵里却很小。
周围没人有搭理他,他等了会儿,也没见有人过来,只好自己爬起来。
只是才一动,脖子就开始疼。
他摸了摸,发现脖子被绷带绑好了,他脑子你闪过一抹疑惑,阎罗殿里也有人管这个?
正想着,有人从一旁过来,那人绕过来,见老管家醒了,便转头喊了声,几乎立刻,几个人就冲了过来。
他们一声不吭的把人抓住,径直往外去。
老管家被动的往外去,到这时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以为朦胧的,是个巨大的纱幕屏风。
而他被困在层层的屏风之中,外面他以为的朦胧说话声,是被看管起来的府里的那些人。
自然的,他以为的那些都不存在,他还活着,并且还被严密监管起来了。
那些人看到老管家看过来,那些人眼神闪躲,都不肯看过来。
老管家见状,心里顿时一沉。
他严厉又狠毒的回瞪回去,奈何这些人连余光都不敢看过来,他蹬了也是白瞪。
老管家是被严密看管的,确定他人能活着,就立刻换到没有任何能够锋利器物的屋子。
老管家在这偌大的府宅度过了大半生的时光,他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关押在他亲自督办的私人小库当中。
库房早已被顾晟他们清空,十余丈宽窄的房间,连根针都没留下。
兵士把人扔在里头,确定他没有能力把自己撞死,这才关门出去。
老管家呆呆的站在库房中央,看着地上还没清理的痕迹。
只看着这些,他就能清楚的指出那里摆了什么。
他沿着痕迹,慢吞吞走过,心里想着的还是这个内库曾经的主人,他自小跟到大的家主。
这些兵冲得太猛,留给家主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哪怕老管家在之前提前做好了准备,哪怕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在对上好似蝗虫一样的这群人,老管家很没有信心。
外面隐约传来兵士说话的声音,老管家立刻冲到门口,想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
可惜的是,他们说话极快,还带着浓重的口音,老管家觉得自己好像每一个字都听见了,可又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大门一关就是一天半,再开门时,老管家已经饿得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兵士端着饭过来,见他眼睛放光的看着自己,顿时笑了。
“吃饭。”
他把碗和馍放到地上,起身出去。
老管家挣扎着想拽住那人,但他饿得太久,手脚没有气,没等他坐好,人家就已经锁好门,扬长而去。
老管家呆坐了会儿,悲从中来。
他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在家里的库房里,被人关起来,连口吃的都要被人施舍。
眼泪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
他心里酸胀,便想着左右都没有人,就索性哭了起来。
就在他哭的泣不成声之时,门当啷一声开了。
袁宝儿越过兵士,走了进来。
“老人家,您受苦了,”袁宝儿一进门,便温言细语,还弯下腰把老管家扶起来,然后喝斥兵士,“这里连张床都没有,让人怎么住?”
兵士也挺委屈,“不是不想给他,是怕他想不开再寻短。”
袁宝儿愣了下,似乎才看到老管家脖子上的绷带。
“您,”她抿住嘴,没有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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