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许沐晴是告密者(1/2)
“皇上,这些粮食若还留在梁国的土地上还好说,如果被居心叵测之人卖到了邻国,后果不堪设想。”
萧霖烨的声音在大殿里清晰地回荡着,犹如一记警钟敲在众多大臣的心上。
萧冽看着探子传回来的密报,忍不住将拳头咯咯作响,他胸腔里有排山倒海般的怒火涌了上来,让他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粮食被卖到了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那就意味着对方有可能对边境发起进攻,而缺少粮食的边境,那些将士的战斗力又有多少?
哪怕粮食还在境内,但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隐患有多大他也也能想得到。
东南,中南和西北这三大粮仓被人动了,清泉州是太后娘家的势力范围,淑妃的娘家在西北肃州,中南倒是他掌控的,这件事情要说跟林家,跟淑妃所在的梁家没有关系,他都不信。
萧冽阴沉而嗜血的目光落在萧霖策和林家人的脸上,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萧霖策被皇上迫人的目光看得额头上和后背有汗水渗透了出来,然而他又不能解释什么,在这种时候,越是解释,就越是显得心虚,所以哪怕强烈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也只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俊逸温和的脸上沉默而冷静,没有一点波澜,心里却恨死了萧霖烨,恐惧和恼怒也在他心底堆积着,让他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萧霖烨这个混蛋,他怎么会知道粮仓几乎空了,明明这件事情他和皇祖母那边的人都做得很隐秘,他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太子,这件事情交给你去查,务必将朝廷的蛀虫给揪出来。负责看守这三大粮仓的主要官员,杀无赦!”
萧冽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他现在正值壮年,离他死还早着呢,这些人就觊觎他的皇位了,就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整出幺蛾子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是,父皇。”
“退朝。”
萧冽脸色阴沉地吐出两个字,上朝的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就害怕稍微不慎就惹怒了皇上脆弱的神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霖策如至冰窖,血液都快要凝固住了,粮仓被人搬空的事情冒出来,父皇那里绝对不会轻易地饶了他,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自己给摘出来。
然而他还没出宫门,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就追了上来,低声地对他说道,“睿王殿下,皇上请你到御书房去一趟。”
萧霖烨心跳得很快,脸上却没有浮现出异样来,“那就走吧。”
等到了御书房的时候,他发现萧霖烨,萧霖庆,都在那里。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直接拿过桌子上的镇纸朝着他的身上砸了过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主意打到粮仓里面去了,是不是嫌朕活得太长了,碍着你了,恨不得把朕从皇位上拽下来如了你的心愿啊?”
“萧霖策,朕原本以为你是最闲散洒脱,对权力和皇位最不在乎的人,这些年你伪装得很好啊。”
“儿臣真的不知道粮仓里的粮食被人给弄走了,父皇,你冤枉儿臣了,这次的事情跟儿臣一点关系都没有,请父皇明察啊。”
萧霖策满脸委屈,又愤怒又屈辱,“没有做过的事情儿臣怎么承认啊。底下的那些官员父皇还不明白吗,天高皇帝远,只手遮天,他们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欺上瞒下又不是没有可能。”
“父皇若是心里有气撒到儿臣的身上能让您好受一些,儿臣愿意承受父皇的怒火。但是惩罚了儿臣以后,还请父皇查清楚这件事情,将涉世的官员给揪出来狠狠地惩罚,将被人偷运走的粮食再弄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萧冽听着萧霖策巧舌如簧,都被气笑了,“东南是太后的娘家,林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些年太后已经渐渐地让你去处理一些东南的事情了。没有林家的默许,粮仓里的粮食能被人偷偷运走卖掉吗?”
“好,退一万步说,东南粮仓的粮食被换成了沙子你不知情,西北粮仓呢?”
皇上这一刻对萧霖策真的是失望透顶,“你外祖父,你舅舅在肃州担任地方大员,方家有多少官员在重要的位置上,位卑却权重,偷运偷卖粮食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他们没有参与,难道就没有半点察觉?”
“萧霖策,你别把朕当成傻子。粮仓都空了,被换成沙子,这件事情竟然捂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朕被蒙在鼓里,你很得意吧?”
劈头盖脸的一通痛骂,萧霖策心痛又委屈,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可以对天发誓,儿臣对这件事情绝无半点知晓,若是有,儿臣愿不得好死!”
萧冽看他眼神坚定,像是被他冤枉以后满脸屈辱的样子,心里更气了,他才不相信这些誓言呢,誓言哪里会有用?
“烨儿,抓紧时间让人去查清楚这件事情,所有参与的官员重则斩首,轻则流放,越快查清楚这件事情越好,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萧霖烨立刻说道,“儿臣遵旨。”
至高无上的皇上凛冽又威严的目光扫了萧霖策一眼,厌恶地移开了,“老三,你现在手里管的那些事情交一半到老大的手里去。”
他强压着怒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对萧霖庆说道,“老大,京城的防卫,还有顺天府的各类案件的事情,你来管,要细心些。”
萧霖庆意外得到了不少权力,心里又惊又喜,他脸上不敢表露出来,认真地说道,“儿臣遵命。”
“朕还年轻呢,身体没灾又没病的,不该肖想的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火中取粟,最终也只能被烈火吞噬。”
三个儿子从御书房离开,皇上盯着密奏,气得跟什么一样。
东南挨着南越国,西北挨着北狄国,中南挨着西戎国,林家和方家,为了扶持萧霖策争夺皇位,手伸得是不是太长了些?
“走,去宁寿宫,再去淑宁宫。”
皇上越想越气,这一刻心里狂躁得想要杀人,他来到宁寿宫的时候,也不管太后受不受得了,劈头盖脸的就痛骂了起来。
“母后现在可真是威风能耐啊,怎么,嫌弃朕这个儿子不事事按照你说的话去做了,想换个听话的傀儡了是吧?可惜,朕不是你的傀儡,朕是个有思想有灵魂的人,你图谋的一切恐怕要失望了。”
太后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气了个半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哪里招惹到你了,来宁寿宫摆个臭脸给哀家看。”
“你那个侄儿将东南粮仓都搬空了,难道你们林家是想造反自己上位吗?梁国的江山是属于萧家的,你们休想!”
萧冽恨得咬牙切齿地说道,“母后,让你们林家那些人捂好脖子,看好自己的脑袋,别让朕查出确凿的证据来。”
“要是查出了粮仓的粮食是被你们林家的人偷偷卖出去的,朕砍了他的头,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太后这才明白了萧冽为什么那么生气,原来粮仓的事情爆发了,她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恨得要死,这帮酒囊饭袋,就连一些粮草都弄不好,究竟是想做什么啊。
“皇上,你这话哀家就不爱听了,凡事要讲究证据,你说粮仓空了,谁亲眼见到了?若是有人诬陷林家呢,想要借着皇上你的手除去林家呢,你在这里暴跳如雷,难道不是正中下怀吗?”
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承认,太后还敢说这件事情跟林家没关系,果然是在后宫笑到最后的女人。
“朕的探子冒死送回来的密报,粮食被运走了,粮仓里都是麻袋装的傻子和泥土,难道这样也是假的吗?朕的心腹探子不会说谎。”
萧冽锐利的目光瞪着太后,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太后恐怕也已经死了十几回了。
“母后,你好自为之,林家最好别让朕查出什么来,否则你到时候看着办。”
扔下这句话,皇上拂袖而去。
太后盯着皇上的背影,气得跟什么一样,在心里恨恨地骂道,这能怪哀家吗,谁让你这两年越来越不像话了,对黄娉婷那个女人言听计从,对哀家说的话犹如枕旁风一样。
别到时候黄娉婷那个狐媚子吹一吹枕旁风,再掉几滴眼泪,你直接把皇位双手奉上给她的儿子,哀家总要未雨绸缪吧?
既然萧冽不听话不受她的掌控,那她不介意再捧出一个新的皇帝来,策儿就是最好的人选。
皇上走了很久以后,太后脸上依然乌云密布,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陈公公,过来。”
陈公公是宁寿宫的太监总管,也是太后最信任的心腹,是她最得力的助手。
“你想办法把消息传到宫外去,在皇上派人去查粮仓的案子时,在半路上截杀了这群官员,绝对不能查到林家人的头上来。”
“要是查案的官员到达了清泉州,让林安再找几个替死鬼,总之,林家不能出事。”
那是她的娘家,是她权力背后的支柱,她和林家是相互依托而存在。
“是,太后。”陈公公领了命令,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萧冽又带着一身杀气地来到了淑宁宫,眼神阴鸷狂躁得想要杀人,淑妃之前就被皇上警告过一次,现在又看到这个男人来势汹汹的样子,她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臣妾见过皇上。”
该不会是她的儿子又闯祸了吧?
下一刻,萧冽竟然直接上来用力地掐住了淑妃的脖子,渐渐地收紧,他周身有嗜血而凛冽的杀意蔓延了出来,就像是死神一样。
淑妃双手不停地挣扎着,旁边伺候的宫人惊叫出声,“娘娘。”
然而皇上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没有人敢上前来。
淑妃脖子火辣辣的疼,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萧冽这才嫌恶地松开手,一把将她重重地推到墙上去。
“虚伪的贱妇,你儿子就跟你一样虚伪,朕竟然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淑妃的头撞在墙上,疼得她脑袋嗡嗡地响,都没有办法思考了,她捂着脖子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请皇上别这样对臣妾。”
眼前暴戾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像是随时都会要她的性命一样。
“梁敏宁,别在朕面前装模作样了,你们梁家在肃州做了什么事情,朕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朕可以册封你为四妃之一地淑妃,也能将你贬为最低等的庶人,你别挑战朕耐心的底线。”
萧冽这一刻恨不得一脚踢到眼前这个女人虚伪的心窝上,“在朕没有老之前,谁觊觎朕的皇位,朕就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走过来,再次用力地捏着淑妃的下颚,“你想让你的儿子当皇上,也要看朕同不同意。梁敏宁,你好自为之!”
皇上看向淑妃的眼神已经是毫不掩饰他的轻蔑和厌恶,“你想和皇后比,等下辈子吧。哪怕皇后跟过先太子,她也比你高贵和干净一万倍,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林家是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他想要一下子扳倒林家不容易,然而肃州梁家,想要狠狠敲打还是很容易的。
“禁卫军听令,即日起,封锁住淑宁宫,不允许任何人轻易踏出宫门一步,没有朕的命令,也不允许任何人踏进来半步,包括睿王。”
淑妃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才遭受到重创的身体,这一刻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软在地上。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肃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梁家,请皇上派人去查明真相。臣妾和睿王对殿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的逾越,请皇上明察啊。”
对于淑妃的哭诉,萧冽却是铁石心肠,没有任何的动容。
整个后宫,除了皇后,不管哪个女人怎么哭怎么哀求,哪怕就是死在他的面前,冷血无情的帝王眼睛都不眨一下。
从淑宁宫离开,萧冽甚至在心里幽幽地想着,还是皇后的娘家让人省心啊,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烨儿也听话,心机谋略比策儿不知道强了多少,做事情依然恪守本分,为什么烨儿不是他的儿子呢?
萧霖策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气得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萧霖烨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以前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一出手就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好狠啊。
他直接就召集了最信任的幕僚来商量怎么将影响和伤害降到最低,现在皇上已经警觉了,更加要将所有的罪证都毁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想要将一切都推得干净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罪名推到梁家的头上去,就说他们看到前面三年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在粮仓里堆得都发霉了,放着也是浪费,所以就偷偷地运出去卖掉,再做个假账本出来交差。”
说话的是季莹月的哥哥,季明,“就是要委屈梁家了。”
另一个幕僚却持了反对的意见,“王爷,属下觉得这样做不妥,还是想办法将泄露秘密的人,还有去查案的探子全部斩杀,换成我们的人,跟皇上来个死无对证,就算皇上心里怀疑,这段时间我们行事低调些,他也不能对王爷怎么样。”
皇上现在愈加的多疑了,为了皇位和权力,恐怕连屠杀亲生儿子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季明剧烈地反对,“刘大人,你以为太子殿下的人是那么容易斩杀干净的吗?只要侥幸留一个活口,就能将王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霖策被幕僚吵得头疼,“本王再好好想想。”
“王爷,属下觉得还有件事情更重要,这件事情做得很隐秘,之前将近一年都进行得很顺利,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呢?找出内贼才是最重要的。留着那样一条毒蛇蛰伏在王爷的身边,那才是最大的威胁。”
萧霖策胸腔里涌动着强烈的恨意,经手这件事情的都是他经过严密地筛选出来的心腹,内奸究竟是谁呢?
“季明,你带人往肃州去,做万全的准备,将本王和梁家的书信来往全部都销毁,在京城查案的官员前往肃州着三个地方的时候,派人在路上截杀,能杀多少是多少。”
萧霖策心里彻底地怨恨上了萧霖烨,他们算是彻底地站在了敌对的战线上了。
季家,季然和季明忧心忡忡的样子,季莹月敏锐地察觉到肯定是出了大事,立刻缠着她的哥哥追问是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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