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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岳明领命而去,偌大的房间登时变得空空荡荡,只余钟摆的回声铛铛铛铛的,一下一下击在空气中,催命一样提醒着人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

十几分钟后,岳明面色沉沉的进来,对她点了点头:“确定了,凌薇是被人蒙晕了架走的。”

习云心中本来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监控录像里没有凌薇出去过的痕迹,可岳明的话把这丝希望生生掐灭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血色的问:“看得出来是什么人把她带走了吗?”

岳明皱眉,“看不出来是哪个社团手下的人,但监控拍到了他们的车,我已经派人去追踪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线索。”

说完了该说的,岳明很快就出去部署后面的事情,走前他让习云静心等候消息,只是她哪里静得下来?没过多久,习云就开始坐立不安,这一方角落寂静的让她心慌。

门乍的一开,把守在门口的一个小弟惊了一跳,转身眼见着习云要冲出去,他连忙伸手挡,嘴里还不忘苦哈哈的说:“jane小姐,您最好留在里面,我们现在人手不够,您要出去,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不好向三少交待。”

习云倒没有硬闯,而是好声好气的和他打商量道:“我不出春风满楼,就在里面转一转。”

小伙子只犹豫了一瞬,马上板正脸道:“那也不行,请您不要为难我。”别说现在他们的人手大幅调出去跟踪人,就算人都在,vicky刚刚悄无声息的被人带离他们的地界,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做主再放jane出去了。

习云被他弄得没脾气,只好回房,狠狠一关门,抒发此刻不爽到极点的情绪。小伙子听到这惊心动魄的关门声,心一抖,踌躇了一下,终究没敢再去挑战未来三少***脾气——请她把门打开,保持视线通畅。他想,反正房间是封闭式的,只要他守着这道门不离开,那就没事。

他贴着门听了好几次,里面都没什么动静,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敲了敲门,轻声唤道:“jane小姐?”

里面没应他,只好似砸了什么东西到门板上,当做回应,他笑笑,看来这是还没气消,于是重新站回门侧,恭恭敬敬的当门神。

又过了没多久,岳明行色匆匆的往这疾步而来,一看门关着,当下就皱了眉,“怎么关着门?”这是忌讳。

小伙子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可岳明压根不等他的解释,径自上前敲门,敲了三下,等了会儿,里面没人应,岳明脸色不大好,再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道:“jane小姐,我进来了。”

门一开,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在边上仰着头往里瞧的小伙子脸上刹那间面如死灰。

刚想向岳明请罪,就被一把拦住,他看到岳大哥抓着他的手青筋尽爆……岳明开口,并没有责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可话却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似的,一字一顿,恨不得活活撕了眼前这冒失鬼:“你一直没离开这里过?”

“我拿我的项上人头保证,从没离开这半步!”小伙子眼睛都红了。

岳明一边朝屋里走去,抬眼四面观察一切可疑细节,一边道:“把从我离开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的汇报给我。”

小伙子哪里敢隐瞒半个字,强自定了定神,便一条一条清晰的说了出来,当他说到他去敲门,里面的人用砸东西回应他时,岳明闭上眼摇了摇头,“这不是jane小姐的行事风格,想必那时候她就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这话听的人心惊胆战,小伙子垂首沉声道:“是属下失职!”

岳明冷哼,“出那么大事,我可没权利处置你。”

闻言,小伙子的脸彻底白了。

岳明没顾他什么反应,看了半天看不出这“密室失踪案”的蹊跷之处在哪,这里没窗,难不成有密道?可第一案发现场的东西是不能乱动的,于是他当机立断的吩咐道:“封锁现场,我现在就去联系三少。”

本来单是vicky出了事,缓一缓往上报是没问题的,可换了jane失踪,岳明哪里敢再耽误一刻?他的少主,看似性格软和,实则手段强硬,这次他是撞到枪口上了,倒八辈子霉都没他这次犯的事惨,惟愿jane小姐千万别有什么事,岳明在心里阿弥陀佛的拜各路神仙菩萨。

远在东省的周怀远,接到消息时整个人懵了一瞬,好半天才艰涩的回问:“你说人是从我办公室里消失的?”

“是的。”岳明小心翼翼的回道。

“我办公室的起居室,墙上挂画的那面有密道,通往城南。”周怀远说到这里停了停,岳明透过滋啊滋的话筒,依稀听到线那头的人微微吸了口气,“你从我大哥和二哥身上着手查。我马上回来。”

岳明心一沉,恭敬应是。

原本在周家下一代继承者的问题上,他是持着观望的态度,不想早早站队的,可今天这件事一出,由不得他不站队了,他是出了大错,能不能拼命往回找补给他补全了,就全看他这一次事儿办得怎样,他要是再不明确态度,就办不了事,只好等着收拾收拾东西,滚出周家了。

既然坚定了效忠于谁,再改不了,岳明也不再犹豫,火速动用他手上一切人脉,对周家大少和二少最近的动态进行地毯式的秘密暗查,说是暗查,实际上必定会惊动一些人,不多时就会传到当事的两位少爷耳里,只是站位完毕的岳明是再顾不得那两位少爷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同样得到习云失踪的消息的还有叶名臣,身边的助理斗胆偷偷抬眼瞄了瞄,然后迅速垂头,甚至比之前垂得更低——他从没见过老板脸色这么阴沉。

“不管这是冲着背后的谁,劫我的人,都是在打我的脸。大概是我装斯文太久了,导致他们都忘了我叶名臣到底是做什么本行的。”叶名臣语气平静的说道,可这平静之下,显然酝酿着呼之欲出的暴风雨,一屋子的人全部装聋作哑,不敢接他的话头。

叶名臣的方式简单粗暴,一家一家明当明的问:

“我的人,在不在你们手里?”

“在的话,最好交出来,不要闹得最后大家脸上都很难看。”

他领着一众兄弟,人手一把ak47,这在此时还是稀罕物的武器一个一个社团的老窝浩浩荡荡的扫荡过来,不说人还没找着,这架势,首先就得罪了一大帮子人。可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各个大佬只敢软言软语的相待。

总之撇清自身的方式五花八门,有誓死发誓人不在他们那的,也有采用祸水东引的法子,把嫌疑引到别家身上去的。

就在叶名臣跑完三家时,下面的消息传来,vicky已经被许承淮找到了,安然无恙,只是人被灌了药,现在还没清醒。叶名臣沉默了半响,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吩咐他人,“行了,直接找周怀远吧。”

事到如今,傻子也看出来了,这招调虎离山,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凌薇。

他真是一点都没预料错,那些人,迟早会盯上jane。叶名臣忽然间就有点懊恼,他是半点都不想掺和进港都本土世家里兜不清楚的弯弯绕绕里去的,可先前他大张旗鼓的要追究到底的姿态已然摆出,如今再想轻飘飘的抽身,往哪说都说不过去。更何况该得罪不该得罪的都已经得罪了,再撂挑子不干,也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这么一想清楚,叶名臣更加迫不及待的要和周怀远碰面了,事情的根源就出在他身上,能和他联合查,一定会事半功倍。

另一头,当事人习云已然迷迷糊糊的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胃里泛着恶心,估计是药效残留。她在神智清醒的那一瞬间就回想起刚才突发的事情,**皮疙瘩不可抑制的立了起来,心脏都快跳出心口了。

她没动,可就算没动也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脚都被反绑着,习云脑中霎那间就闪过无数阴谋诡计,在春风满楼被人悄无声息的绑走,说不是冲着周怀远来的她都不相信。冷汗从脑门背心渗了出来,她把脸贴在冰凉的地上,努力平复情绪——她不能慌,慌了就容易出错,而她现在处境,已经容不得她出一丝错了。

习云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几口气,竖起耳朵听动静,听了约一分钟,她确定她周边应该没有人,于是她才一点一点小心的抬起眼皮,入目是昏暗的厂间,顶很高,不远处堆着一箱箱木头框装的货物,她凝神细细观察周围的一切,可惜看了三圈都没发现任何能告诉她此刻身处何处的线索。

她有些丧气的闭上了眼,眼睛这个感官合上,其他感官的感知能力瞬间提升起来,忽然,她嗅到了空气中飘着一丝咸湿的味道,习云猛的一睁眼——这是码头!

☆、第九十九章

这绝对是码头!确认无误!习云侧耳倾听,已经能听到点海浪翻卷的声音了。捕捉到这一个线索,无疑让她兴奋了几分钟,可没过多久,理智回归,就像一盆冷水把她从头到尾浇得透心凉。她知道这是在码头又如何?别说港都的码头何其多,就算她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她能传递消息出去吗?不能。

希望升起又被打落无疑是一种十分难耐的心理折磨,而且在逆境中,这样沉沉浮浮的心情很容易削弱人的意志力。习云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既然那些人绑了她来,那自然会有见她的一刻,她就安心等着吧,现在的形势对她来说,一动,不如一静。她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先装昏迷不醒。

平心静气的卧在地上良久,就算是初秋,天气还热,可毕竟已经凌晨了,地底的寒气一丝丝的腾上来,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她的骨子里,习云哪里受过这种罪?却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就在她以为方圆几里只她一人时,贴着地面的耳朵耸了耸——有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人,正由远及近的走来。习云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狂奔。她轻轻抬起眼睫,眯出一条缝来。说时迟那时快,她脸正对方的大铁门,吱嘎一声,开了。

习云赶紧闭上眼,不敢露出一丝马脚。

她听到哗啦啦的进来一串人,她感觉到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脸上,良久良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看得她遍体生凉时,有人出声了:“药效大概到什么时候消?”——中年男人的声音,平静,给人感觉十拿九稳,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边上立刻有人回话:“大概再过一个小时。”

习云在被人从背后用手帕蒙住的时候,屏息了好长时间,也因此留在她身体里的药效并没有他们想象的厉害,此时此刻,看起来他们都没发现她清醒着。

半天,没有人说话,可她知道他们还没走,就在她面前齐齐看着她,习云顶着强大的压力,愈发放缓了呼吸。

“周怀远已经回到港都了,约他谈谈吧。”中年男人淡声道。

卧着装昏的习云心抽了抽,果然…他们的目标是周怀远。

“是,林爷。”

林爷?!好熟悉的称谓,习云甩开忧虑,脑子飞快的动了起来,可偏偏越是着急就越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人是谁,可她确定,她知道这个人,绝对知道!起码,在现代的时候,她一定听说过这个名讳。

林爷林爷,到底是谁……如果此刻能睁开眼看一看的话就好了,可她冒不了这么大的险。

那行人没有在这里久留,估计是时辰未到,再等一个小时,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而她,必须在这一小时内想出来林爷的身份,还有应对的策略。

大概想破了脑袋的想了一刻钟,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极其愚蠢的错误,她管林爷是谁呢,反正她已经知道绑架她的人叫林爷,那不就得了吗?她刚在绕什么弯子呢?简直是浪费时间!蠢货!

好好在心里骂了一通自己后,习云有点难掩的兴奋,这就好像一下子就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了,她闭着眼睛细细斟酌着知道林爷这个人,对她有什么好处,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有人来了!

习云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呼出来,门恰时的打开,这次进来的人不多,应该只有两个,不会超过三个,习云听着脚步声判断。

有人走到她面前,蹲下,一股刺鼻的味道透过鼻子直冲她的天灵盖,习云忍不住皱了皱眉撇开头,眼前的人道:“醒了。”

习云闻言乖顺的睁开了眼,然后不出那人所料的,惊恐的瞪大了眼珠子。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这里的两个男人叠声问道。

那俩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于她的反应,见她醒来也没跟电视剧里演的似的要上来封住她的嘴,而是用再正常不过的眼神看了看她,好像他们干的事根本就不是绑架。

没有人理她,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是方脸,刚才把她“弄醒”的也是他,而守着门的是个长脸,这时候,方脸对长脸道:“请林爷过来吧。”

习云很适当的流露出自己的恐惧和迷惑,算是一定的真情流露,她知道,她不可以表现的很镇定,那并不利于自己的安全。这些人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种事的,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一群黑衣男人簇拥着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进来,那男人,习云自看到他第一眼时就确定这人就是林爷,奇怪的是,相对他的名讳,他的脸习云脑海里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爷笑眯眯的,仿佛把她绑来这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的属下麻利的给他安了张椅子,他坐下后笑着对习云道:“jane,你好。”

习云用嘴向手脚被绑处怒了努:“抱歉,我现在的状况实在算不上好。”

林爷蓦地就放下了脸色,习云观之心里咯噔一下,后悔扑面而来,她不该逞强的,没成想,他是对身边的人谴责道:“谁让你们绑着她的?”

语音落下,很快有人上来给她松绑,习云扭了扭麻木僵硬的手腕和脚腕抬头对林爷道了句谢谢。

她很冷静,她的本意是不想表现的那么冷静的,从犯罪心理角度来讲,面上太过冷静的人质很有可能会引起绑匪的怀疑,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瘫脸,她从小就这样,遇事前很慌,真遇上了,也就坦然了。

“你找我来是什么目的?”习云等了很久,林爷也不说话,只好自己谨慎的开口问。

林爷笑容不改,不回答她的问题,倒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反问她:“听说jane小姐从小在美国长大,怎么说的一口标准的国语?”

嗯?问这个问题…习云心里打了个激灵,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前一阵子她和凌薇的身份风波有关联。这么一个章戳到他头上,那件事还牵扯到周怀远,习云回话就更小心了。

“毕竟骨子里是中国人,连中国话都不会说,难免叫人笑掉大牙。”说到此习云顿了顿,朝周遭的一圈人瞟了眼,垂下眼睑继续:“不像有些人,英国人还没给公民权呢,就连自己性甚名什都不知了。”

她语音落下,一片寂静。

说这话其实是很冒险的,可她也在赌,赌港都底下的社团绝不是英国人的走狗。就算是,为了面子,那人也绝不会当面对她说的话表示明确的不喜。毕竟谁也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是条狗,不是么?

谁曾想,对面的林爷忽然大笑,声音宏亮的都惊得她抬起了头,林爷道:“你这句话我喜欢,港都就是港都,从来就不是哪个国家的附属。”

话题成功岔开,习云轻轻舒了口气,不想林爷忽的就转了话锋,“可惜啊,你这么好的姑娘家,可是害了我手下好几颗苗子呢。”

习云闻言心猛的一顿,紧接着止不住的怦怦怦乱跳,她知道他是谁了!林氏!!周怀远做的被他知道了!

“jane小姐脸色不大好?”林爷意味深长的问道,然后也不等她回答便道:“要不让你和你男朋友说说话,这样情绪就会好点?”

习云骤然清醒过来,“他也在这?”

“现在还没,不过我想马上就会来了。”林爷气定神闲的笑道,“要不,你先和他通个话?”

习云犹疑的看着林爷,林爷很是绅士的把电话递到她面前,还贴心的帮她拨好号。

电话响了没两声,对方就接起了,“喂?”——警惕而小心,确认是周怀远无误。

听到他的声音,习云鼻子一酸,话语全堵在嗓子口出不来,或许是透过电话线都能气息相闻,周怀远几乎在几秒种里就认出话筒那头的是习云:“云云?”

“唔。”习云沉沉的应了声。

她听到话筒那头周怀远深吸了口气,然后问:“你现在,一切都好吗?”

“我没事。”此时习云的语气已经回复正常,她看着林爷问:“我能不能和他多说几句?”

林爷点了点头,做了个你自便的手势。

习云低下头,眯了眯眼,林爷没说话,那说明周怀远或许认得出他的声音,那是不是就是说,周怀远很可能认识林爷。

电话那头的周怀远一直保持沉静,静静听着她征求别人的意见,然后回过头来和他说话:“你听着,我没什么大事,所以你不要担心,只是我要交待你一些事,你好好听着。”

“你说。”周怀远温和的回她,然后使眼色让人做笔录。

习云缓缓开口,一句一顿:

“帮我和家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别担心。”

“家里的人万一知道我出事你要想办法安抚。”

“卧室床头柜里是我这些年来的积蓄。”

“抵得上不少的现金。”

“使得上使不上反正你都帮我收着。”

“另外我好像怀孕了。”

“也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告诉你。”

习云的话,外人听着似是很正常,而周怀远却听得心惊,因为他知道里面没有一句是真话!她的家人周怀远从没见过,谈何打招呼和安抚?卧室床头柜放的也不是什么积蓄,而是套套。前两天她刚来完例假,根本不可能怀孕。全是假的!那代表什么?

代表她在给他提供信息——那几句话里有玄机!

☆、第一百章

周怀远在电话这头既振奋又担心,振奋着或许他很快就能得知有用的讯息,又担心着习云这么冒险会不会引来那头人的怀疑。此刻的他是担心远远大过振奋的。

而习云说完了这段竟然还没完,她稍作停顿,又开始了另一段:

“我现在好想你…”

“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

“孩子都有了。”

“便是再任性我也不会乱跑了。”

“麻烦你”

“偷偷记得我的好。”

习云很入戏,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看得林爷直皱眉,他又没想把她怎么样,怎么忽然就无语轮次、生离死别了?刚才没和周怀远通电话前还不是这样的啊。

绑了个孕妇回来,林爷觉得有点烫手了,但从事情的反面来看,这无疑不是一个更容易拿捏周怀远的把柄。

在他以为情绪失控的习云,此刻其实大脑清醒无比,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算计着,那些重中之重的讯息,就被她这么不知不觉的传了出去。

挂下电话后的周怀远凝神盯着那几行字看,也很快瞧出了端倪。不是藏头诗的藏头句!她想告诉他的话语全都隐含在每一句的第一个字里,谐音。

帮-家-卧-滴-使-另-也

我-再-孩-便-麻-偷

变一变,便是——

绑架我的是林爷。

我在海边码头。

当周怀远分辨出“林爷”两个字时,脸上顿时乌云密布,边上的叶名臣见此也凑上前来看,这一时半刻的倒还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他也糊涂了,不由皱着眉头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我料得没错,是林爷。”

叶名臣听出来周怀远说这话时语气很复杂,里边似乎夹杂着一丝悔恨?难不成上一次周怀远的举动被林爷看出来了?可要查出来早查出来了,犯不着隔那么久才来追究啊。

他想的没错,其实林爷心里并不确定上次重挫林氏的大手笔到底是不是周怀远做下的,不然这次他也不会仅仅是绑了习云来,却什么都不对她做,只是有人向他进言,道是之前的事全是周怀远的谋划,他信周怀远在里面绝对撇不清,但也不全信,于是就想要拿习云来试探周怀远,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撬出什么来。

在林爷看来,有仇不报非君子,虽然他不是君子吧,但仇还是要报的。

只不过,林爷看了看坐在地上出神的习云,吩咐身边的人给她张椅子。在事实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前,还是不能把事情做得太死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坐上椅子后,习云对林爷道了声谢,之后两人便相顾无言,其实她是眼神空洞洞的在装失神,刚才策划了那么大一‘阴谋’,再让她对着林爷就容易心虚气短。而林爷似乎也没什么谈兴,他容习云给周怀远打电话,他自己却一个要求都没提,就指着用心理战术来拖得周怀远心慌,越是慌,他就越是有把握在之后套出他的话。

两个人各怀鬼胎,偌大的厂子一下子就像空无一人似的安静。

不多时,林爷示意身边的人打电话,打给谁,那是昭然若揭的,一直呈放空状的习云赶紧竖起了耳朵,电话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来了,可见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电话机旁的,林爷对此更是很满意,对身边拿着话筒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一点头,开口:“周三少,我们爷只想问您点小事,您要是答好了,您的未婚妻,我们立马把她送回您身边。”

这就是妥妥的威胁了。

周怀远波澜不惊的问:“要是答不好呢?”

那人呵呵一笑,“三少您是说笑吧,就算不顾未婚妻,您也得顾一顾您未婚妻肚子里的骨肉吧。”

线那方的周怀远静了一静,过后仿佛妥协了般,滞涩的开口道:“你问吧。”

几个问题问得很有技巧性,前后几乎不相关,而且听起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事,如果周怀远没能提前知道想要知道答案的人就是林爷的话,他一定会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些马脚,可如今不同,他是披了外挂的,每一个问题,他都清楚的知道背后在针对什么。

思及此,平时再镇定的他,都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周怀远的回答是开了扬声器立时传到所有人耳里的,习云也在一边提着心听着,一直听到最后才悄悄舒了口气,而林爷却一直皱着眉头,越听到后面,眉头皱得越紧。经验告诉他,有时候太完美,反而说明里边有问题。

林爷拿过纸笔,唰唰唰的写下一串内容,递给负责和周怀远说话的那人示意他问,如果这些问题,周怀远都答得很顺的话……林爷忽的朝习云那方扫了一眼,目光似利剑穿透人心,习云的呼吸猛的一窒!狠掐自己的虎口,强行克制着自己不躲开视线,她不能心虚,千万不能。

没多久林爷就收回了目光,习云却像刚跑了100米似的心跳飞快,她此刻只庆幸,幸好现在没有测谎仪,不然她就算面上撑破天了也骗不过眼前这位大佬。习云自嘲般自娱自乐的想,要是她真怀孕了,这么几下轮番来过,估计也得惊胎了。

而电话那边的周怀远不知是不是感应到气氛有变,之后的回答竟然迟疑了些,林爷听到后,紧皱的眉间略舒了舒。问题再度答完,可以说打消了林爷心中一部分的怀疑,只是却还不能完全放心。

想到周怀远刚才在电话里沉稳的声音,林爷决定再晾一晾他,看能不能把他逼急了,逼急了,有些话就包不住了。

“谢三少配合,请您再候上一侯,等我们的电话。”

挂下电话后,叶名臣朝虚脱到有些面白的周怀远竖了竖大拇指,道:“你行啊,说能拖住人就真能拖住人。”

周怀远无所谓的瞥了他一眼,问道:“警察去了吗?”

叶名臣看了看钟,“大概再一刻钟,就能到码头。”

周怀远有一点不大放心,“你确定那些警察不会打草惊蛇?”万一惊了林爷,让他提前溜走,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我的人打头阵,去探路,查明情况再招警察过来,你就放心吧。”

周怀远点了点头,不再动。

在接到第二个电话前,他和叶名臣才堪堪达成共识。

叶名臣在知道了那么多信息后,想要采取直接带人把习云截回来的方法,可这个办法分分钟被周怀远枪毙了,因为后患无穷。他可不想为日后的祸端埋下种子,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一想到习云落到那种人手里,他的心就跟在炼炉里烤一样。

否决了叶名臣简单粗暴的救援方案后,他缓缓说出了他的想法,其实也是老调重弹,码头么,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捡着查这些事的名头把林爷绑架习云的事给揭了,到时候林爷就算不身败,也得名裂。

“当然,今晚是必须要在码头上查到一些货物的,林爷没那么好蒙,到时候做局被发现,容易引火上身。”周怀远说了结束语。

说完过了好久不见叶名臣有反应,他侧过头去看,只见叶名臣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神情看着他,见他看来,方才叹道:“你不做我们这行,可惜了。”顿了顿,才又开口,“不过也好,不然我第一个就会把你除了。”

这话叶名臣说得轻飘飘,可周怀远知道他是认真的,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开眼,继续等电话。

出动任务的是皇家特警,他们不是陪着做戏的,而是真正来执行任务的,据线报,今晚码头上走私的是一批毒品,上头盯着很久了,此次任务必须要精确的执行,绝不容许出一丁点的差错,重中之重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他们预备是要真枪交火的,所以每个人都万分小心。

忽然,前方的线报人员来报:“左手边的第二个仓库有问题,外面还有人岗哨。”

一众特警闻之精神一肃,领头的立马组织手下的警员们从后往前包抄过去。

他们借着夜色不动声色的接近目标人物,然后闪电般的拿下门口巡逻的两个人,把他们轻轻放下,做好突击准备。

此刻里边的林爷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还全然不知,正要示意身边的人再一次打电话给周怀远时,身后的大门猛的被人撞开,他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刺眼的强光伴随着一声“全都不许动!”直直射了进来。

习云被吓得跌坐到了地上,她看到了什么?枪口?她的位置偏侧,还不至于睁不开眼,见着一伙的枪口对着他们,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几乎是两分钟的时间,里面的人全部被带走,其实进来后特警的头就发现这绝不是他们要捕捉的人,但他也同时很敏感的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直到瞧见瘫坐在地的习云,和她身边不远处的麻绳时,他才意识到这或许也不是一件小案子。

当晚,港都媒体惊爆:林氏总裁先后绑架j&v的vicky和jane,原因不详!

有人见此心叹,林氏,彻底完了。

☆、第一百零一章

记者们接到消息堵到警局时,已经晚了一步。

习云早就被接走了,而另一个重要级人物,林爷,也被警方控制中,根本无法接触到他,他们等于是扑了个空,不甘心的记者们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赶紧和警局的人套近乎,想要获取些第一手情报。

这本来就是一个局,警局里自然也有人会透露给记者们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甚至很无私的把他们的人闯进去时绑架第一现场的照片都拿给记者们过目了,先不管那些混迹在娱乐圈的记者们如何惊讶,那些社会版的记者们却都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林爷这么个大人物会这么阴差阳错的栽倒在这么个坑里。

一个月后,林氏宣布破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这在港都人们心里的震撼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初雷曼兄弟在金融风暴中破产时全世界人民的愕然,林氏在港都人的印象里是高耸入天屹立不倒的,说句不恭敬的话,就算是港英政府倒了,他们都不相信林氏会倒。

可现实偏偏又那么简单粗暴的摆在他们眼前,再是惊道“真的假的?这不可能!”也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

普通老百姓从震惊中缓过来神后也就感叹几句世事无常,不会再去多想些什么,但林氏这般风云突变的垮下,还是引起了同业同道中某些嗅觉灵敏的人士的注意。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不正常的事串起来一联想,林爷的阴沟里翻船,大抵背后有些什么人在推波助澜,他们都自认为有了点数,不由心叹,叶名臣这匹狼真是不得不防。

被他们忌讳不已的叶名臣,据他自己所说,他很冤。整件事情前前后后都是周怀远策划的,只不过他没有办法出手,本着斩草必须要除根的道理,万不得已之下,他才出手做掉林氏的,可所有骂名却都要他来担。

不过这些话,叶名臣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心底里何曾不是偷着乐的?这次林氏不仅是明面上的集团倒了,暗地里的势力更是散了个七七八八,若不是叶名臣下手够快,估计港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黑^道势力拼火瓜分的乱状了,林氏留下来的肉,还是很让人眼馋的。

与叶名臣的春风得意不同,周怀远在撑着精神盯到林氏彻底垮台后,大病一场。其实他那前几天身体就有点不适,偶尔上吐下泻,还有反复高烧。

这种症状习云在后世看得多了,生怕是大病,催他去医院多少次了他都不听,道是再等等、再等等,直到等到这一天,习云才知道他之前不出门,也不让她出门是为了什么,他担心林氏报复,只有等到林爷再也掀不起浪来,他才能彻底放心。

周家是有家庭医生的,习云见他不愿意出门上医院时有提过要不请周家的家庭医生来一趟,却被他淡淡拒绝了,后来在心里一转,习云才明白过来他冷淡的态度是为何——周家那一团乱的官司……反应过来的她登时有点后悔,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等到诊断结果出来后,医生皱着眉头说:“免疫力低下,最近是不是长时间精神紧张?不行,这个情况要马上住院。”

习云眼睛都瞪得比铜铃还大了,第一次有骂他的冲动,生生忍住,心中默念一百遍“我要做一个温柔的女票”,这才堪堪把那口气给压了下去,当下什么都没说,很是认真的记下了医嘱,吩咐跟来的管家和佣人去办各种手续。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习云就盯着周怀远的脸看,看到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时,才缓缓开口:“周怀远。”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喊他的全名,周怀远不由的也跟着肃起了神情。

“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在这里的全部意义,就都没了。”

“胡说!”周怀远斥道。

她语气淡淡的说了这句话,却冲击力极强的撞进了他心里,那股震撼的感觉,还有回荡在心间的百般滋味,他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习云说着低头去牵他的手,暖的,不是冰冰凉凉的,暖得她想哭。

被她握着的手忽然一紧,习云像是下了死命一般的捏着他的手,周怀远刚心叹一声反手把她的整只手包住,眼角的余光就瞧见有水珠滴下来,她…哭了。

“哭什么?”周怀远拧眉伸手揽过她,“生个病而已,我好久没生病了,算算日子,也该生了。”

习云被他这话说得憋在心口的窒闷感一下子全没了,真是又想气又想笑,佯装生气去打他,他很配合,边假装躲,边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好痛的姿势,也就陪她闹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就细细密密的布满了汗,身子那么虚还要逞强,习云连忙把他按倒在病床上。

“你给我安安心心的养病,不准再胡闹了!”习云虎起脸来。

“遵命!夫人。”

周怀远躺床上敬了个礼,正好被进来给他挂点滴的护士撞破,小护士眼睛一亮,明显很想笑,却死死憋住,憋到脸都红了,她走到他床前,一边做手上的事,一边扭捏了一下依旧说出口:“远仔,我喜欢你好久了~没想到私底下你这么可爱。”周怀远则满面尴尬,求救的目光投向习云。

习云微微笑着的稳坐在那,脸上分明写着“祸水”二字。

求助无门,周怀远只好回过头来握拳掩唇咳了咳道:“谢谢,请快一些吧。”

小护士就算时不时的分神看男神也不掩她手脚麻利,三两下就把吊针扎好了,笑着嘱咐了两句常规的注意事项便告退了,走前还悄悄朝习云眨眨眼睛。

这什么意思?

“她那是羡慕你呢,有个我这样的绝世大靓仔做男友。”

周怀远冷不丁的自得的说道,习云愣了一下,接着很不给面子的捂着肚子狂笑,笑到他耳根子泛红的瞪她,才堪堪止住。

这场病来得气势汹汹,周怀远在医院挂了几天水后回家还得继续调养,前前后后半个多月,习云全程在一旁伺候,从吃到喝、从睡到起,生活起居样样都经她的手,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等到他的身子彻底养好,她也跟着瘦了一圈。

他们两个在一起后,很少能有机会这样子时时刻刻在一起、没有任何外人打扰的二人世界的时候,所以说习云虽然累,却乐在其中。

然后她发现就算每天都在一起,和他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就算每天面对面,却还是会想他。

感情什么时候在不经意间的就深到这种程度,习云自己也觉得心惊。

她那么紧张、那么在意,周怀远当然全看在眼里,心疼的同时,一颗心也暖融融的不像话,他特别享受那种被她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明亮起来了。

暖着亮着,有些话也就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我母亲想见见你。”

习云:=口=

见我做什么?习云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个。

周怀远见此叹了一声,“不用紧张,她就想见一见你。”随后淡淡补充了一句:“我们交往那么久,她还没见过你。”

习云这下才陡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一个母亲!放在平常人家挺正常的话题,放在周家就有那么一两分敏感,他有两个母亲来着……这一次想要见她的应该就是和自己从未谋面过的他的亲生母亲。

想到这她有紧张有忐忑,但更多的是下个月凌薇生日在她心里的阴影。

“现在就见,会不会太早了点?”于是她问。

周怀远握着她的手在手心把玩,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道:“这周末你跟我回家,我和我父亲说一下我们的婚事。”

习云:∑(Д)

婚事?!是她耳朵坏了吗?还是她理解错了?

周怀远迎着她震惊的眼神正色道:“我觉得,我们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怎么那么忽然的就提到这个?习云很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再,再等一个月,行吗?”再等一个月,就是凌薇的生日了,到时候就一切见分晓了。

周怀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习云总觉得他的目光里有深意,看得她心里毛毛的,只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似乎算是应了她再等一个月的怪异要求。

一个月,对于此时的习云和凌薇来说,可以算是眨眼间就过的。

凌薇生日前两周,行程表出来,年末金曲奖颁奖典礼正好是她生日的前一天。而凌薇据说是凌晨出生的。

时间点掐得非常危险。

拿着行程表的习云和凌薇面面相觑。她们已经接到通知,这次凌薇有分量很重的奖要拿。

现在的港都娱乐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得奖的艺人如果不到场的话,奖就会颁给别人,就这么拱手相让,也有点太不甘心了吧。

“那你是准备去还是不去?”习云问她。

凌薇咬了咬牙,道:“去。只要安排缜密点,及时撤退,就不会有问题。”

☆、第一百零二章

年底到了,对于普通上班族来说,年末都是很繁忙的时候,更别提娱乐圈里排的上号的明星,此时既要准备各大电台的圣诞晚会,又要准备各种颁奖典礼,简直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

在这么多瞻前难顾后,却依旧哪里都不肯落下的明星里,只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其他所有都推掉的vicky无疑是引人注目的,许多人纷纷猜测这里面的缘故,以为j&v在酝酿什么大计划,她们开始被来自各方的人士或真或假的试探。

最后连boss都惊动了。

“为什么只参加这个颁奖典礼?”叶名臣盯着凌薇问。

凌薇注意到他问话的时候在不停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戒指,和叶名臣打交道那么久,她当然明白这是他发怒前的特有动作。

默默心叹一声,现在的她就在‘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这个奖最重要,其他拿不拿也无所谓了。”凌薇垂目道。

叶名臣气笑了,身子往后一仰,抱臂道:“你现在大牌了啊!奖也可以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然后忽的声音一沉:“你以为这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吗?”

在外头的秘书被boss这陡然放大的音量吓得手一抖,笔下的字,歪了。她也不敢探身去看什么情况,只好忐忐忑忑的低头装忙碌。

半响,身后的门咯噔一下打开了,vicky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脸色虽然说不上好,但也没有很差,秘书斗胆回头悄悄瞅了眼里面的boss,这是…在放空?还是在深思?总之没有怒火满面青筋尽爆。

秘书舒了口气,上头的人交锋,她一个小秘书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警报解除,不会被波及到她就好。也不知道vicky哪来的那么大本事,能瞬间惹怒boss紧接着又很快顺毛。对于她来说,要做到这两点,都十分的困难。

另一边,习云吊着心等了凌薇很久,总算把她给等回来了。

她绕着凌薇转了两圈后,才拍拍胸脯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完好无缺。那就代表你说服成功了?”

“没错,叶名臣答应了,那天除了基本的随从人员外,其余工作人员全部都不会跟进,连造型团队也是。”

奇怪的事情,自然是越少有人见证,越好。

习云点点头,转眼见凌薇一脸的欲言又止,拧眉道:“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就赶紧交待给我,免得到时候出状况我应接不暇。”

“我觉得自从我上次被绑架后,许承淮看起来都有点怪怪的,这次万一……”凌薇顿了顿,然后有点艰涩的开口继续道:“你帮我好好安抚他。”

习云瞪大了眼,满脸的‘你坑我呢吧?这种艰巨的任务我怎么完得成?!’

凌薇难得耍无赖,悠哉道:“反正到时候他也没人找,找过一圈后一定会来找你,你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如果你不想被周怀远怀疑的话。”

习云气极,食指虚点着凌薇,不断摇头,“我今天才算认识了你,但愿你再穿穿到鸟不拉屎的远古石器时代去。”

“行啊,我先去探探路,欢迎你随后就到。”凌薇斜了她一眼道。

习云:╥﹏╥人至贱则无敌啊。

两个人潜意识里都很默契的在尽量活跃气氛,尽管对于那天会发生什么,她们俩谁都无法预知。

就算踏出去的那一步是万丈深渊,也由不得她们不走。

*

1987年12月21日,港都年度金曲奖颁奖仪式现场。

后台。

“vicky呢?vicky到了吗?”总导演吼道。

“不知道,今天vicky姐身边的助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都没来…但这句话她没敢说,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啊,大名鼎鼎的vicky,参加颁奖典礼怎么会一个助理都不带呢?这根本说不过去。

“赶紧去check啊!”总导演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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