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意难忘(2/2)
风行烈横枪而立。
神情淡然的看向年怜丹:“年老贼,放马过来便是!”
年怜丹看得呆了一呆,此时的风行烈就像由一个凡人蜕变成一个天神那样,散发着迫人而来的气势,隐然有了厉若海五分神韵,只看他此时持枪站立的姿势,便知他对厉若海传授的枪法又有了惊人的理解和突破。
就在年怜丹惊讶之时,风行烈向前缓缓踏了一步,每一步踏出,都给人一种躯体稳如泰山的感觉,甚至当他踏足地面时,生出了整个天空和地面都摇晃了一下的感觉。
扛着玄铁重剑的年怜丹敛起轻蔑的笑意,代之而起是凝重的神色,双目奇光并射,直望进风行烈眼内。
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脉的精神奇功,专摄人之魂。
风行烈立时露出惘然之色。脚步一滞。
年怜丹心中狂喜,一声大喝,玄铁重剑由肩上扬起,变成平指前方,身往前倾,炮弹般射出,人剑合一,往风行烈刺去。
狂大的劲气随着年怜丹向风行烈直迫而去。
风行烈迷惘的眼神忽地回复锐利,一声狂啸,丈二红枪化作一条怒龙,绞击而上。
这一枪不属燎原枪法内的任何一式,纯属因时制宜,随手拈来。但又含蕴着燎原枪法的一招奇招。
年怜丹见他忽然回复清明,心中一凛。
最使他震惊的是对方根本不受他的“花魂仙法”影响,刚才的迷惘只是假装出来,引他主动出手。
“砰砰!”
枪剑相绞。
两人各往后追了半步,接着枪影大盛。
年怜丹一声断喝.一剑劈出。
在仅只数尺的短距离内,重数百斤的玄铁重剑,竟生出数种极不同的变化,忽然重若万斤巨铁,忽又轻若随风起的鸿毛,教人完全摸不到重剑力道的变化。
风行烈面露惊容,想不到年怜丹剑术高明至如此出人意表的地步,若是三日前年怜丹施展出这等剑法来,自己怕是更加难以抵挡。
看来这一追一逃中,不但自己有了突破,这年老贼在剑法上也有了新的感悟,所以发生了变化。
“锵锵锵!”
玄铁重剑以快如闪电的速度,三次劈上丈二红枪的枪头。
风行烈三次想展开攻势,都给年怜丹精妙绝伦的剑法完全封死。,更难受的是,对方剑上传来忽轻忽重的内劲,教人难受得差点吐血,有种有力无处发挥的无奈感觉。
枪影散去。
年怜丹一声长笑,由正方抢入,重剑连环击出。
风行烈清楚地感到年怜丹要攻击自己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企图,那感觉鲜明之极,且偏有一种明知如此,也难以抵挡的感觉。
能将自己的剑法企图如此“明白”的展露出来,此人非但剑法超群,便是在精神一道上也有极高深的造诣,不然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以剑招来影响人感官的奇特手段。
风行烈脸容肃穆,施尽浑身解擞,连接对方七剑,也连退后七步,完全失去了还击的能力,起始时的一点优势,完全失去。
近二十年来,在西域能挡年怜丹一招半式的人寥寥无几,这次应邀前来中原,除了要除去双修府的祸根外,亦有不甘寂寞之意,想立威天下。成不朽功业。
岂知对上受重伤的杨行舟时,便被中了杨行舟的诡计,被毒针入体,运功三日方才将毒质逼出,之后一直伺机而动,想要报仇,却不料杨行舟竟然大模大样的走出双修府,叫嚣天下,搜捕自己。
这令年怜丹大生惧意,这才知道杨行舟的不好惹,气势已沮,竟然不敢直面杨行舟,转而想要对付双修府的人,只要能杀死几个双修府的高手,也算是出了一口鸟气。
待到风行烈出了迷离水谷之后,正合他意,是以这才突袭风行烈,一直追杀到现在。
如今风行烈竟能挡害他全力的猛攻,令他他震骇莫名,也更增他杀意。
劲气以两人为中心,狂风般冲向四周,路边树木摇动,落叶在两人头上狂舞,声势吓人。
“锵!”
一声巨响之后,风行烈身子巨震,在年怜丹玄铁重剑下劈之时,手中的丈二红枪竟不见了。
“无枪势!”
年怜丹刚提剑要劈,丈二红枪由右腰眼转到风行烈背后。
正在下劈的年怜丹生出不好的念头。
丈二红枪由风行烈的腰眼吐出来。
无枪势实是不世之雄厉若海呕心沥血创出来的绝代奇招。
就是借背后左右手的交换,将整个人的情气神凝在一枪之内。
当日连庞斑也要受伤。
双修府厉若海以重伤之躯,重创剑魔石中天,用的也是这一招。
枪尖击中剑尖。
年怜丹本想变招化解,但在这念头刚起时,枪尖已烈射在剑尖处。
两人同时全身剧震。
年怜丹断线风争般往后飞追,落地后连续两个踉跄,才飘然立定,双目神光闪闪回头望来。
风行烈只向后追了三步,便稳立如山,但脸上血色退尽,苍白若死人,好一会才恢复了少许血色。
上空的草木碎屑雨点般下,落到两人身上和地上。
两人目光交锁,毫不退让。
年怜丹嘴角溢出一丝阴毒的笑意,手中玄铁重剑缓缓举起,一步一步向风行烈走近:“小子,你要是还能再挡我三剑,年怜丹以后永不进入中原!”
风行烈身子挺立如标枪,双目之中却闪现出疲惫之色。
刚才的无枪式已经耗尽了他的精气神,即便是他修为进步神速,但是与年怜丹这般激烈的打斗,也还是难以持续,眼看年怜丹玄铁重剑靠近,风行烈心中暗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这临死前的一刹那,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从出生到现在的种种往事,瞬间从他心头划过,最后定格在一个春日的下午。
那是在一个荒山的古庙之中,他遇到了一名被清秀绝伦的白衣女子。
后来他与那个女子成了亲,成为夫妇,那是他最为幸福的时光。
那个女子叫靳冰云。
“原来我一直都没能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