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虐恋(重生)第1部分阅读(1/2)

《三世虐恋(重生)》

1引序

暗夜苍凉,万物死寂,唯独一阵拖曳在地的铁索声,晦涩干哑,无止境般传入空洞阴冷的天边。

一行地狱使者,穿着黑色宽大长袍,整个身子被连衣斗篷遮得严实,握着手中铁索,在黑夜中缓缓前行,浑身散发着冷漠肃杀之势。

一侧的孤魂野鬼纷纷退避,惶恐地匍匐在地。

“那是地狱之崖的方向,他们……”一鬼双目突出得惊人,他悄悄斜视面露惊诧道。

另一鬼枯瘦苍老得厉害,像是在地狱呆了近百年,他微微侧目,快速地瞥了一眼,低声道“我听前前辈的鬼老说过,那里头关着一个千年女鬼。”

地狱使者走后,众鬼魂相继讨论开来。

“不对,我听说那是个千年女妖,血红色的眼睛,恐怖极了。”

“不对,黑白无常私下谈论过,那女子生得那叫个美艳绝世,惊天动地。据传冥王还迷恋过她呢。”

话完,众鬼或好奇向往,或惊诧艳羡,皆将脖子伸得老长,望着使者消失的方向。

地狱之崖,是个禁止任何鬼神通往的地方,那里没有刑法,没有生命,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生生世世的孤独,还有一个被关了上千年,传得极为神秘的女子。

她非神非妖,非人非鬼。

地狱之崖,十分空旷,中央屹立了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字符,庄严古老,其上还有三朵彼岸花,幽美宁静。

地狱使者停在了石门旁,双手合掌,喃喃念道“黑暗而孤独的地狱之崖,奉天之旨意,解除封印,唤醒沉睡的怨灵吧。”

随后,使者自长袍中取出一支彼岸花,任其飘浮在半空,再运出神力将花瓣融为了一滴红液。红液缓缓落到石门的彼岸花上,如一滴鲜血,瞬间重生了那石门彼岸花。

三朵彼岸花急速地转动,瞬间发出一道红光,染红了整个地狱之崖!

顿时,一阵巨响,石门哄然中开。而平旷的地面突然断开一道裂缝,越开越大,直到成了不见对岸的悬崖深渊才休止了。

崖下黑云,滚滚翻涌,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使者一众,斗篷剧烈翻飞,双眉紧锁,现出冰冷神色。

忽然!自那崖下,传出阵阵凄厉惨绝的笑声,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珺烨!你来了,你来了……”带着浓烈的怒恨,声声刺耳穿肠,声声悲痛欲绝。

没有期待,没有喜悦,只有无限的嘲讽,“我等了你三千年,你终是来了。”

很快,自崖底瞬间闪出一道艳红的影子,那女子竟是出现在了面前。使者面色一沉,立即散开,将那天罗地网之阵设得密不透风,将那艳红色的身影罩在了阵里。

那艳红身影幽幽转身。长发如墨如瀑,长达脚踝,似一袭华丽的黑色丝锦长袍,张扬地飘在空中。血色长裙,似火般燃烧着瘦削的身子,于狂风中咧咧作响。

赤眸似醉非醉,眼尾微微上翘,带着三分勾魂的妖异,七分纯净的圣洁,似沉淀了世间所有的美,霎时夺人心魄,毁人心智。

她平静地抬首,露出优美的颈项,望着法阵,赤眸溢满了不屑“珺烨呢?让他出来见我!”

使者冷声道“冥王岂是你这妖女能见的。”

“妖?不,我不是,”她只是有双红眸而已,似沉睡得太久,太多太多的回忆一时竟想不起来,能记起的只有怨恨,怨恨那个负了她三千年的神!

时时刻刻都从未忘记他给她的伤,是多么的痛彻心扉,多么的无助绝望!

地狱使者不再等待,乘她迷茫时,迅速启动阵法。那阵法正中顿时出现黑色漩涡,将她卷入其中。

她猛然回神,狠戾地瞪向这群满口妖女的神,他们都是一样的,该死!

她扬手拂袖,瞬间,成群成山的彼岸花,自四面八方而来,那如丝的花瓣带着锋锐的光泽,齐齐涌向漩涡。漩涡如血液,很快就带慢了漩涡的旋转速度。

见无穷无尽的彼岸花自天边而来,如刀般刺入身体,使者微微有些承受不了。

其中那领首的使者,奋力甩出一条黑色绳索,绳索如灵蛇,霎时钻入了漩涡中。

束妖绳?她微愣。记忆如潮水瞬间袭来。

“王,这又是什么啊?”一红衣女子抚摸着光洁滑顺的绳子,好奇道。

“束妖绳,收押妖魔之用。”男子淡淡回道。

“这么说,再厉害的妖魔都逃不了吗?”

那男子微微点头。

她看着捆在自己身上的束妖绳,凄凉一笑,那厉害的妖,如今却成了自己。珺烨,你当真如此绝情?只因,她是妖吗?

至此,被送往奈何桥时,她一直默不作声,望着茫茫然走过的鬼魂,一如三千年前,他们带着深深的迷恋,又带着恐惧的畏缩,既怕又爱地偷偷打量她。

奈何桥前,游魂们饮下一碗碗孟婆汤,被送到了既定的地点,一个个木然地跳入轮回洞。

孟婆来到她身边,举起刺鼻难闻的汤递到她手中。

她向周缓缓地看着,这个她爱了恨了三千年的地方,是该结束了!是该彻底忘记!她一口痛快地就饮尽了所有。

孟婆见她神色渐渐变得迷惘,觉得药性也发挥得差不多,便道“这只会让你忘记痛苦的回忆,除此之外,你在地狱之崖沉睡的千年,与现在我交代于你的话,都会记得。”

“你叫聂珣,是人间的名字。”

“你没有过去,只有现在与将来。”

“你属于地狱,与地狱同生。”

“此次下人间,是助人渡劫,免去人间将有的浩劫。你要谨记我所说,莫要辜负了冥王的苦心安排。”

“世间万物莫敌爱,你切要知晓,掌握了君心,就是控制了整个苍生的命运。”

2黑暗的男子

月色朦胧美好,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辉,将四周笼罩在了它的梦里。

这是一间石屋,却又不是屋,因它没有房盖。石屋正中是一张冰床,还隐隐冒着白气。冰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

女子脸色发白,没有丝毫血色,她似在沉睡,又似死去了近千年,只是被完好的保存了。

月光渐渐下移,最终消失在了夜色里。

天渐渐变亮,那温暖的朝阳灿烂地照在了她身上,慢慢地,那苍白的脸色竟是变得红润了!

阳光愈加灿烂。她就愈加有了生命力。未过半会儿,她那长长的睫毛就微微颤动了下,这样持续了许久,她终于如新生的幼儿,缓缓睁开了双眸。

那是双美丽迷人的赤眸,宁静优雅,刺眼的光瞬间让她的眼角掉下了一滴红泪,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修长如玉般的手指,似不能忍受这千年寒冰做成的冰床,她放在嘴边呵了口气,好让她暖和一点。继而,她边呵气边起了身,转着身子向四周打量了番。

屋子无顶,但却是密不透风,只有阳光可进入这间屋子。四周是用五彩的石头砌成,上面挂满了画。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待看到这画时,她忽然记起了一切。

“你叫聂珣,是人间的名字。”

“你属于地狱,与地狱同生。”

这幅画中的女子,正是她自己!她细细看过去,石壁上悬挂着各种画面,但每幅画的主角都只有她一个。

其中一幅是她挽着高贵华丽的凤髻,着金丝银线镂穿而过得金色拖地皇袍,衬着五色彩线织绣中衣,腰金佩玉,下穿繁琐双凤绣罗裙,足饰珠玑。脸庞带着端庄典雅的笑意,在皇坐上俯视群臣,女王般华贵逼人,又带着神女的清雅脱俗。

其后一副是她身穿妖冶红袍,没有饰以任何金珠银线,却是愈加美得炫目。那如墨的长及脚踝处的长发,飞扬高空,如不受束缚的妖孽降世,张扬魅惑。

满天橘色霞光,血色花瓣飞漫高空。她颔首娇羞,面色红润,额角还有些许亮晶晶的汗珠,似是才跳完了一支舞,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幸福。

聂珣看得呆了,这是她吗?她怎么记不得了?她不是一直被封印在地狱之崖吗?

她又忽然想起了孟神尊说你没有过去,只有现在与将来。

这又是为何呢?她疑惑了会儿,继而很开想开了,管它呢,反正她来人间只是助苍生渡劫,和自己长得相似,也未必是自己呀。

她一路走过来,忽而停在了一处。那是一副没有画的画轴,上面只留了几行秀逸干净的字,她喃喃念道“浮生若梦,空悲切,黄泉多途,盼归人来世莫忘来时路。”

“真奇怪。”聂珣咕哝了句,也未多想,她朝屋子转了一圈也未发现有门,遂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忽然皱眉又停在了那字画处,她扬手拂开画轴,竟真有机关!

她按下这那块突出的石头,顿时屋子一阵天摇地动,她立刻就要往冰床下躲,却忽见眼前现出了一道门,她不敢多想,马上就冲了出去。

出了屋子,那屋子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聂珣虽来自地狱,但在人间见到这等厉害法术,也是微惊。

外面绿意正浓,大地万物复苏,到处鸟语花香,比之那黑暗的地狱,果真美上几万倍。

聂珣正惬意地欣赏人间美景,眼角处忽然瞥见了数十来个人,江湖人的穿扮,他们策马奔腾而来,个个脸色冷肃、杀气腾腾。

聂珣立时就意识不妙,她往那茂密的林子望去,那里应该容易躲身,遂快速向林子冲去。

“元青山石屋再现!琀珠一定在她手中!”黑衣一众立刻转了方向,也冲向了林子。

琀珠?那是什么东西?

聂珣喘着粗气急速向前跑着,满头雾水。她不住地向后望去,那群人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她急得无法,只有奋力奔跑。

很快,那群人就堵住了聂珣的去路。

“哟!好生俏丽的美人儿啊!”那江湖头一脸猥琐地盯着聂珣,还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

后头那帮兄弟也笑得一脸谄媚“老大好福气,还看不出这俏娘子有这般神通,竟使那元青山的虚空幻境再现,也不枉我们守了十几年啊。”

话完,那老大忽然一脸深沉。

“老大怎么了?”

“这虚空幻境是江卿绝设的法阵,怎会如此轻易就被这女子破解?”老大望着聂珣的眼神愈加谨慎。

“这么说,真如传言?除非墓中人自己能启,这天下是无人能……”话说至一半,竟不敢再说了。四周一时静得可怕,大家齐齐望向聂珣,直觉后背一阵发寒。

“一群废物!”老大忽然怒喝一声,“西丹国的女王越影在那石屋里,死了近千年,难不成她还能变成鬼开了石屋?!”

众兄弟被一吼顿时醒悟,立时齐齐紧盯着聂珣,以防她逃脱。

老大在马背上,冷冷吩咐“将她捆了,带回去再说。”

众兄弟立刻就朝聂珣走去,聂珣连连后退,怎么办?她刚来人间一无所知,就如此倒霉地碰上了一群江湖土匪。

就在聂珣被人拉住时,一支利剑忽然自林深处,冲破层层障碍,直直射在了拉住她的那双手上。那人吃痛,顿时哀嚎着松开了手。

伴随着哀嚎声,树林里忽然飘来一阵低沉暗哑的嘲笑声。

老大策马转了一圈,面色微微惶恐,这是隔音术,非一般人可练成。

“死不了,就滚吧。”树林深处,那神秘男子冷冷道。

话音刚落,树枝全都剧烈颤动起来,惊起林中飞鸟无数。那老大忽然如临大敌,喊道“快逃!”众兄弟此刻才意识到有危险,立即甩下聂珣,策马飞奔逃命。

那枝头绿叶,被震得簌簌下落,却在半空中忽然停滞,再自动缓缓地旋转了方向,如锋利的箭矢,又好似冰冷的眸子,齐齐对着那群人。画面一时显得诡异之极。

聂珣面色微沉,无止境的杀伐争夺,这就是人间浩劫?

一瞬间,绿叶闪电般飞向那逃亡的众人,如群蜂侵袭,令人躲闪不及。

绿叶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鲜血淋淋、触目惊心,在灿烂的阳光下,四处挥洒飞溅,霎时染满了聂珣的眸子。

一群人全死于非命,都是见血封喉、一叶毙命。

前一刻还想迫害聂珣的他们,就这样鲜活地死在了她面前。她该同情怜悯他们吗?人世就是如此?原来再美丽的景色背后,也有掩藏不了的人性黑暗。

“全死了。”身边传来淡淡的叹息,却是冰冷至极,毫无怜悯之意。

那神秘人,勿玥墨衣长袍,若隐若现的麒麟刺绣泛着幽幽冷光,凤目狭长微眯,危险而绝情,鼻端高挺,薄唇魅惑,一张脸菱角分明。

他桀骜对着那死去的人冷笑,张狂而冰冷,黑暗得令万物窒息,带着一股至高无上的王者魄力,使得人不禁对他匍匐在地顶礼膜拜,自感卑微。

聂珣面露惊艳,但很快就被那强势的压抑感淹没了,她不禁畏惧地后退了几步。她现在是落入了强人手中,怕是更难逃跑了。她才没有天真地以为他是来救她的。

果然!

“传说将无,长生永恒,”嗓音低沉,无带波澜,勿玥转身看向聂珣时,幽深凤目顿时微微一漾,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薄唇微勾,“将琀珠交给我,免你一死。”

免死?可见他不杀人灭口,已是对自己的格外开恩,聂珣焦急地快速转动脑袋,若说她没有那琀珠,他铁定不会相信,非但如此,还会激怒他杀了自己。

若说有呢?

聂珣只好兵出险招,冒险一试,她神色坦然道“琀珠已被我吞了,现今杀了我硬取,只怕人亡珠毁,你什么也得不到。”

“你很聪明。”勿玥闻而未怒,反而唇角的弧度愈深,“但却是自寻死路。”琀珠是他必得之物,怎能任她一介小女子就可阻止。

“梧衣,带她走。”留下一句生冷的命令,他便决绝地消失在了林中。背影高大伟岸、黑暗尊贵,气势非凡。

聂珣紧锁月眉,暗暗揣度着,此人杀伐之心甚重,极难应付,他会是孟神尊要她渡劫的人吗?

“姑娘,随我走吧。”一道清雅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聂珣恍然回神,见勿玥口中交代的梧衣,穿着一袭锦绣蓝袍,其宽袖上镶有玉竹暗纹,一头秀发用镂空青玉高高挽起,简单,清雅。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里?”聂珣看他随和,便问道。

“淮河码头,去往朝盛国。”梧衣并不隐瞒道。

3绿影林

黄昏的夕阳洒下,坐了三日的乘客6续下船。其中流动的人群里,还有聂珣。

聂珣终是逃脱了勿玥,但她也明白,他是故意放走自己的吧。一个根本飞不出他掌心的人,带着只会是累赘。

在途中,她的身边还多了个粘人的小姑娘,名叫董菀。一双大大的眼睛,总爱摆出麋鹿般无辜的神情,却是水灵之极,一张樱桃小嘴能说会道,地上全知,天上半知。为此,聂珣也是对这人间了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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