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部分(1/2)

第十三章 火葬(3)

马乡长亲自为白土山打开了房门,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的微笑,说道,“我给你说的那些话,你好好想想,这以后的事啊,还多着呢!”

白土山有些浑浑噩噩地从乡政府大院里走出来,从马乡长的办公室门口出来时他就一直在琢磨着马乡长说的那些话和他那话里的意思。这时走到大门口了,选了一个不挡人的位置,就停了下来,——走路影响了他的思考。

乡政府门前的大街上,车马川流不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白土山倚在墙上,微皱着眉头,他放电影似的把马乡长给他说的那些话过了一遍,又前前后后把一些相关的事联系起来。还是有些不大明白,特别是临走时马乡长最后给他说的那一句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口深得不见底的枯井。下意识地去抽烟,没有摸到香烟,却触到了马乡长刚刚给他的那枚信封。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使劲拍了一下脑袋,这时才有些恍然了。朝着乡政府大门唾了一口,轻声骂道,“呸!——狠,真狠!狗娘养的把事推给老子,老子也得找个垫背的……”话毕,又使劲拍了拍口袋里的那枚信封,似乎是让它在里面放得更稳妥些,生怕走路时会掉了似的。做完这些,昂起头,挺起胸,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好让人知道他就是那个白家庄的村支书,不过他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人们的头顶上是一片又一片的云彩,玄美夕照,那是一副史诗般波澜壮阔的画卷。大街上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此外还有呼啸而过的机动车,其过处荡起一阵的尘土来,有人躲着,有人在这灰尘的叨扰里继续走着。甚至,那些在街头玩耍的小孩儿,互相追逐着还会在这灰尘里打闹。街的两旁是摆着地摊,热情招呼客人的商贩,他们在喊叫着,喧嚣着……

第十三章 火葬(4)

2)

当第一片雪花飘飘扬扬地从半空中落下来的时候,白家庄那新建的高大的烟囱里终于冒出浓烈的烟气来。于是,村民们也终于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了。

那是一天的午后,在大街上晒暖的几个闲人正在为崂什么苦恼着,前天说的是孙寡妇如何招野男人,昨天说的是老羊倌嫖娼被抓,这段日子他们把白家庄那些破事唠了个遍,甚至还生遍出一些来。而这一日却不知为何了,即使有人挑起个话头,其他人接了几句便说不下去了。于是,一个个的依偎在草垛上、打着哈欠、唏嘘着。

这个时候,一辆破旧的机动车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从他们眼前走过,上面拉着几个披麻戴孝的人还同一口棺材,响着刺耳的机器轰鸣声驶进了那个刚刚建成的工厂。他们眼前一亮,终于又有了话题,同时,他们也知道那工厂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在白土山的大力推荐下,白强成了白家庄火葬厂的第一任厂长,不仅如此他还是一家鸡场的场主。一时间,白强成了继白土山之后,白家庄第二个风光无限的男人。

自从当上厂长以后,白强不仅讲究起穿着来,连走路都与平常不大一样了。昂首挺胸地、意气迸发地,俨然以成功人士自居。别人也不叫他白强、强子,而是改叫白厂长了。起初,这样叫他的是那些外村人,白强听了很不顺耳。可是久而久之,不但是本村的群众,就连白土山、山子都称呼他为“白厂长”了。打招呼时,每听到有人这样叫他,白强听了就觉得很带劲,有一种往上蹦,向前蹿的感觉。如今那白强仿佛是苦海里一下子掉进了蜜河里,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这一日,白强从火葬厂出来,推着自行车反身把大门给锁上了。抬头望望天空是铅一般的颜色,一连数日都是这样的天,太阳也真是懒,不知是否还记得在白家庄的上空东升西落了。那高大的烟囱直刺苍穹,在它的出口还散发着烟气,不过只是从锅炉里冒出来的余烟,并不很浓烈,到像是缭绕的炊烟,从那烟囱里出来后,也不四处飘散,直接与那天空融为了一体。风不大,但吼吼地响,仿佛不远处隐藏着一群狼崽子。地,早已经冻了,挖土时能让那不大结实的铁锹卷刃,雪,还没有融化完,一片一片像是一张一张残缺的地图,铺在地里温暖着那些羸弱的麦苗。风的力量并不足以把冻土的沙尘给扬起来。但看远处,依旧不甚明朗,那天与地的交接处是混沌的一片。

正在白强跨车要走时,那下门“吱嗡”响了一声,从里面探出一个奇怪的头来,戴着一顶很脏的帽子,有几处破口连棉絮都露了出来,帽子很大,并不适合这头颅,他道,“白厂长,走好哦!”声音很沙哑,但依旧是为人们所熟悉的,那是老羊倌的声音。而今,他是白家庄火葬厂的看门人。

“知道了。”白强爱理不理地说,“把门关好,就别再出来啦。”说着,因为天冷,来回搓着手,不停地往手心里吐着热气。要跨上车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又道,“也别让外人进来。”

“哎!——”老羊倌正要关门,听他那白厂长说话时就停了手,听他说完了,又应了声,“吱嗡”一下,把那小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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