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娇花嫩蕊愿君怜(2/2)

此言一出,元清大师与贾嫣,不觉莞尔。

忽见一个伙计容貌的男子,走向三人,躬身哈腰,道:“小店有最好的素席,大师您请赏光吧。”

元清大师暗道:“居然有拉僧人上馆子的。”

他本着与人利便之旨,再者也不惧这些人作怪,点了颔首,道:“你带路。”

那伙计容貌的人打了一躬,道:“请大师与两位女人,随小的来。”

一转身走去。贾嫣自幼处身江湖,周旋风尘,自是看出蹊跷,但却不说话,蔡薇薇却基础懒得留心,随着元清大师而走。

未几,来至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那掌柜的亲自恭顺重敬将三人迎入楼上雅座。入了座,那掌柜朝着蔡薇薇与贾嫣,道:“请问两位女人……”

贾嫣截口道:“我也茹素。”

蔡薇薇低声埋怨道:“一路上都是这样,年岁轻轻,你又何须?”

贾嫣充耳不闻,蔡薇薇气得小嘴一嘟。

那掌柜的却向蔡薇薇道:“女人是……”

蔡薇薇将手一摆,使气的道:“我也一样而已。”

那掌柜的问毕,躬身一礼,退了出去。隔了一忽,各色素菜,如流水般送上,虽是素的,那色香味,件件不逊鸡鸭烹饪,器皿是最精致的瓷器,匙箸是银的。蔡薇薇睹状,黛眉微蹙,道:“何须那么多?咱们只有三小我私家。”

贾嫣接口笑道:“款待武圣后人,安能寒酸。”

指那些匙筷,道:“你瞧,为祛咱们疑虑,连匙着都用银制的。”

蔡薇薇玲珑剔透,一经提醒,恍然道:“是玄冥教?抑九阴教?”

贾嫣浅笑道:“地近鲁南,那是玄冥教的可能多些了。”

忽听元清大师道:“来了。”

蔡薇薇一凝思,道:“有人在问那掌柜咱们在那里,那掌柜的说,咱们在四号座,嗯,上来了。”

贾嫣运功于耳,却听不见声音,不由笑道:“这人功力比我高。”

蔡薇薇道:“谁教你把日子放在佛经上交锋功上多,否则进境……”

突然座帘一掀,走入一个身躯魁悟,紫棠面皮的老者,蔡薇薇倏地住口。

忽见那紫面老者扫了三人一眼,在蔡薇薇花容之上,不由一顿,随朝元清大师抱拳一礼,道:“淡酒薄肴,多有怠慢了。”

元清大师合什还礼,道:“多蒙施主盛情接待,老衲眼拙……”

那紫面老者阴阴一笑,道:“老朽董鹏亮,蒙神君膏泽,忝掌人文一坛。”

元清大师道:“原来是董坛主,老衲失敬了。”

微微一顿,道:“董坛主此来,有何见教?”

董鹏亮道:“老朽衔命投柬。”

自怀中取出一张大红柬帖,双手送上,道:“此柬本当早已送及,只因大师身份不比寻常,神君特命老朽专呈,故稽延迄今。”

元清大师见对方以礼而来,自也未便怠慢,接过手中。浅笑道:“山野之人,竟承贵上如此看重,实是忸怩万分。”

展开柬帖,只见上面短短三行:“字奉元清大师尊座:谨订端阳佳节,于沂蒙放牛坪,举行开坛大典,敬备菲酌,恭候惠临。”

落款却写着:“无量山,九曲山二代门生,玄冥掌教谷某顿首”一十八字。

元清大师悄悄想道:“这一路上,闻得玄冥教主,乃当年无量神君之徒谷世表,想那李无量,死于文太君手底,谷世表揭明无量门生,自是刻意一报师仇了。”

只听董鹏亮道:“蔡女人随着尊长,贾女人属于倩女教下,故两位女人请帖,俱未另行致送。”

蔡薇薇就元清大师手中,将请帖看了,秀目一抬,道:“这是小事,倒是我有几处不解的地方,想请董坛主不惜指教。”

董鹏亮呵呵一笑,道:“女人请说。”

蔡薇薇道:“听说贵教开坛大典,原定四月六日,怎么酿成端午节那一天了?”

董鹏亮干笑一声,道:“因事延迟,如此而已。”

蔡薇薇冷冷一笑,道:“尚有无量山与九曲山,明确是两处地方,风马牛不相及,贵上牵扯一起,实在令我大惑不解。”

董鹏亮闻言,面色不由一变,瞬即恢复,道:“学无常师,神君先后受业无量神君李公,继得前代神君遗笈,自志源流,示不忘本。”

蔡薇薇暗道:此人也有谈锋,把那玄冥教主,说成了重义之人。口齿一启,还待说话。元清大师却不愿口舌争论,浅笑道:“华大侠之处,贵教请帖发出与否?”

董鹏亮道:“落霞山庄,武林重镇,敝教岂能漏了。”

元清大师暗道:“玄冥教主胆敢邀约华天虹,若非自信武功已可匹敌,则必尚有阴谋……”

转念之下,淡淡笑道:“老衲疏野成性,筋骨疏懒,不克加入,只有辜负贵上投柬之意了。”

董鹏亮大出意外,怔了一怔,道:“大师若是不去,仪式中少了武圣传人,那可要减色不少了。”

元清大师淡淡一笑,道:“老衲—生未在江湖行走,并无赫赫之名,到与不到,实不足轻重。”

董鹏亮心中暗急,眼珠一转,居心傲然一笑,道:“神君有意在大典中,一开较技大会,想武林中,偷窃虚名之辈,所在多有,届时必不敢加入……”

蔡薇薇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想见识武圣绝学,还不容易,接我一掌。”

玉掌一挥,待要隔席拍将已往。

董鹏亮心神一凛,暗忖:由频频动手经由看来,这丫头武功在我之上,况且此来,严戒与蔡家引起冲突,心神一转,不接不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蔡薇薇自不能向不还手的人脱手,无奈收掌,道:“你既敢轻视武圣武功,为何不敢接招?”

董鹏亮笑声一歇,道:“老朽那敢轻视。”

蔡薇薇怒声道:“你显着说……”

突然想起董鹏亮语中虽有轻视之意,但指的是不加入玄冥教开坛大典的人,马上改口,道:“玄冥教开坛之典,有什么了不起,竟敢用来权衡天下英雄。”

董鹏亮淡淡一笑,眼光一转,望向元清大师。

只见元清大师沉吟一瞬,忽慈目一睁,精光徒现。董鹏亮眼光与元清大师一触,只觉有若两道利箭,射人心头,心头一震,暗道:这凶僧人好高功力。但听元清大师低宣一声佛号,道:“老衲薄技,本不敢妄与这等盛典……”

董鹏亮接口道:“大师现在是答允莅临了?”

元请大师肃然道:“董坛主放心,贵教开坛大典,老衲必到。”

董鹏亮心中暗喜,道:“大师既惠然肯来,敝教开坛大典,增辉不少,与会群雄,得观武圣之神功绝艺,当可一开眼界。”

眼光一转,忽又望向蔡薇薇,笑道:“蔡女人与令尊长走这条路上,岂非是要去徐州?”

蔡薇薇冷然说道:“不劳动问。”

董鹏亮放声一笑,道:“若诸位不是去找华家华令郎,则老朽不敢多言,倘使是的话……”

蔡薇薇听出他话中有话,芳心一震,道:“怎样?”

贾嫣玉面微变,美眸一转,也望了过来。

董鹏亮哈哈一笑,道:“约莫半月之前,当年江湖三害为首的一位人物,通天教主天乙子,突然来到徐州,寻上了华令郎,一场恶战,忽又罢手,携手进入宅内。”

语音微微一顿,道:“厥后华令郎与那天乙子,是战是和,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蔡薇薇虽不清楚当年三害如何,只是闻名可知,其人必如毒蛇猛兽,贾嫣之师方紫玉,当年曾随玉鼎夫人,卧底通天教,则深知教中之人习性,芳心一阵激动,脱口说道:“以后如何?”

董鹏亮望了她一眼,道:“听说华令郎与天乙子,及晚便秘密离去,莫知所向,迄今不知讯息,老朽却因送帖之时,始行得知。”

贾嫣与蔡薇薇,对望一眼,同是满面忧色。只听董鹏亮道:“由此而北,凡属通都大邑,悉有本教接待贵宾的酒楼客栈,诸位可任意住宿饮食。”

拱一拱手,道:“老朽任务完成,告退了。”

元清大师合什道:“老衲不送了。”

董鹏亮转身行去。

蔡薇薇戚然道:“公公,您看龙哥会失事么?”

元清大师心中也颇为忧虑,却浅笑道:“别说龙儿武功机智,非比寻常,就以相貌而论,也非天折之相,大可无虑。”

贾嫣突然立起娇躯,道:“我去找本教设于此地的分坛,探听消点。”

元清大师点了颔首,道:“速去速回。”

贾嫣急遽离座而去,过了片晌,急遽回来,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色。

蔡薇薇促声道:“嫣姊,有什么消息?”

贾嫣委曲一笑,道:“这里的人职卑位低,不知详情,看来照旧要到徐州去询问了。”

元清大师道:“此地距徐州不外二百余里,紧赶一阵,申时可至。”

说到这里,三人都再也不愿说下去,菜饭也不吃一口,付帐出楼,那掌柜为自是不愿收钱,蔡薇薇也懒得罗嗦,银锭一搁,疾行而去。

出了城门,虽仍有稀疏行人,也掉臂惊世骇俗,风驰电闪,施展轻功。元清大师虑及贾嫣功力远逊,牵住她右腕,携之而行。蔡薇薇功力可谓超凡入圣,元清大师更是入迷入化,申时三刻,已至徐州,方入城内,迎面遇上贾少媛,贾嫣连忙问道:“华令郎何在?”

贾少媛先不问答,朝元清大师裣衽一礼,再与蔡薇薇招呼一声。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了。”

蔡薇薇通不及待的道:“媛姊,龙哥在徐州否?”

贾少媛四外一扫,强笑道:“有什么事,请先入屋再讲。”

返身走去,须臾四人来至那座宅第,直趋向宅。

厅中这时正坐着宫氏姊妹,闻得步履,迎出厅门,一眼望见蔡薇薇,不由一楞。贾少媛略一引见,不待坐定,即道:“华令郎半月前与天乙子去了皖西麓山。”

蔡薇薇道:“去干么?”

贾少媛徐徐说道:“天乙子言,有一批中原能手,身受虺毒,被囚霍山,华令郎听了,即慨然携手赶去解救。”

忽听贾嫣问道:“其时师妹你在不在场?”

贾少媛道:“在。”

贾嫣黛眉微蹙,语含薄责,道:“师妹,师父平时曾一再提示咱们,通天教的黄泉伎俩,你为何不力加劝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贾少媛满面羞愧,垂目望地。

宫家姊妹这些天来,与贾少媛已好的如胶似漆,宫月蕙不禁插口道:“这事如何怪得媛姊,其时咱们姊妹,双环夺命丁如山,神旗帮的侯稼轩两位前辈,亦曾在场,丁、侯两位前辈,也劝止不了。”

贾嫣哦了一声,歉然道:“愚姊错责了,师妹原谅。”

贾少媛轻轻一叹,道:“小妹确有不是,只是华令郎的事,谁管得了?再说,那天乙子的行动,小妹一旁仔细注意,未看出有半分作假之态。”

蔡薇薇急声道:“天乙子原来有多坏?其时行为,又是如何?”

贾少媛沉吟道:“过往的事,不必提了,我只讲那时他的体现。”

顿了一顿,就将天乙子初至徐州,先伸量了华云龙一次,然后入宅商讨,如何救人的事,说了一遍。语罢,眼光一抬,道:“蔡女人的令兄,与丁、侯两位前辈等,也随后赶去了,至今未返。”

蔡薇薇道:“我哥哥知道这事,那是决呆不住的。”

贾少媛道:“天乙子之徒,在消息久杳之下,俱愿自行羁系。”

贾嫣道:“这都是小事,尚有么?”

贾少媛疑迟片晌,始道:“据报侯、丁两位前辈与蔡令郎,逢上过那东郭寿的师兄申屠主险些命丧荒山,只得急急撤出。”

蔡薇薇面庞一转,望向元清大师,惶然道:“公公,龙哥敌得住那申屠主么?”

元清大师一直默坐听她们说话,闻言淡然道:“虽不能敌,逃还可以。”

蔡薇薇焦灼万状的道:“他不逃怎办?”

元清大师笑道:“龙儿深识概略,当不敢逞强一拚。”

蔡薇薇那里放心得下,道:“我去霍山一趟。”

贾嫣美眸一转,也望向元清大师,虽未启齿,那意思显然也想赶去。

但听元清大师道:“由此到霍山,足有一千四五百里。至沂蒙一带,也近千里,玄冥教开坛大典,仅余十数日,来不及了。”

蔡薇薇柳眉一扬,道:“薇儿不去也罢,有什么大不了的。”

元清大师摇一摇头,转面道:“媛女人,接到玄冥教邀柬的人,有几多?”

贾少媛欠身一礼,道:“您老人家太客套了,晚辈那里敢当。”

语音一顿,道:“或许通常有头有脸的人,不管是隐是遁,玄冥教都送了请帖,那些身份不够的,有许多也准备去看热闹,徐州巳走了好些人。”

元清大师道:“华家有何消息?”

贾少媛道:“文太君未见消息,华大侠也未出山,那投柬的,至半山时,便由老管家拦住接去,连华大侠也未见到。”

轻轻一声叹息,道:“华家素为万方敬慕,只是这样讳莫如深,令天下英雄,大惑不解。”

宫月蕙突然插口道:“这次下山,咱们姊妹曾去落霞山庄,参见文太君与两位华夫人。”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见到了么?”

宫月蕙恭容道:“除了没见着华大侠,文太君也未说华大侠的行止。另外尚有一位蔡夫人……”

蔡薇薇星目一睁,道:“那是我娘,她老人家怎么样?”

忽听宫月蕙道:“令堂与两位夫人,相处甚欢,还嘱咐咱们东来,必至金陵找你玩。”

蔡薇薇欢声道:“两位姊姊何不早说?”

宫月蕙娇笑道:“刚刚你急着探听华龙哥下落,咱们怎敢打扰。”

元清大师悄悄忖道:薇儿一心在她龙哥身上,嫣儿武功尚差,她们几个女孩子也难商大计。念头一转,道:“薇儿。”

蔡薇薇见元清大师神色肃穆,忙垂手道:“公公有何付托?”

元清大师道:“这开坛大典,关系甚巨,我事先必须一探虚实,你随后赶来。”

语音一顿,又道:“龙儿的事,最好放在大典之后,你再去霍山不迟,切记我家祖训,先公后私,嫣儿也是一样。”

语声甫落,灰袍一拂,倏地不见。他长年云游在外,孑然一身,并无迷恋,蔡薇薇却觉蓦失所依,贾嫣更是怅然,不觉奔至窗口,美眸含泪。

忽听宫月蕙道:“我姊妹武功太差,沂山离此不近,若想遇上这场大会,也该及早上路了。”

蔡薇薇悄悄想道:“龙哥的事,只好暂时搁下。实在,以他身手,也不应失事,很可能会中就见到他了。”

转念之下,道:“宫姊姊,咱们一块走好么?”

宫月蕙一把拉住蔡薇薇皓腕,娇笑道:“你美若月殿仙子,小谪凡尘,咱们姊妹但恐不配,哪有欠好之理。”

宫月兰笑道:“你嫉妒吗?”

宫月蕙抿嘴一笑,道:“自是嫉妒的紧。”

蔡薇薇虽虑华云龙安危,也不由灿然一笑,娇声道:“为什么?”

宫月蕙但觉她美艳之中,散放着清静天真之芬芳,竟感无法嫉妒,微微一叹,执起蔡薇薇皓腕,道:“实在说,我得知你时,心中十分嫉妒,现在却消释无踪了。”

蔡薇薇怔了一怔,不知她初时何以对己妒恨。

忽听贾嫣道:“歇息一夜,明晨咱们就应走了。”

鲁南道上,这些日子,忽又熙攘起来,来往之人,尽是江湖人物。玄冥教声势也真浩荡,以沂山为心,周围方千里的通都大邑,无不设有接宾之馆,竹苞松茂,侍候者皆是清丽少女,任何珍肴异馔,嗟咄立办,笙歌丝竹,娱目悦耳,包君满足。

江湖清静了许久,许多人静极思动,纷纷复出,大部门存着看热闹的心,担忧三教放肆的人,却是少数,这也是人情之常,无可厚非。蔡薇薇、贾嫣、宫氏姊妹,启程北上,为避开玄冥教所设宾馆,走的都是偏僻小路。

四女决议在开坛大典前一日到达,故沿途指点烟岚,谈笑山水,徐步而行,走得颇不寥寂。宫月蕙、宫月兰见告贾嫣、蔡薇薇倩女教的女徒具为华云龙收了。贾嫣自是暗自心喜,惟有蔡薇薇皱着眉头。宫月兰道:“妹子,你吃味了?”

蔡薇薇摇摇头道:“我才不呢,我只是担忧他以后怎么收拾?”

转颜又笑对贾嫣道:“嫣姊姊,现在放心了吧,以后再也不用随着公公念什么佛经了。”

贾嫣羞红着脸道:“姊姊抢了你的心上人,你真不在乎吗?”

蔡薇薇羞笑道:“只要龙哥哥自己应付的过来,我是多多益善。”

宫月蕙、宫月兰姊妹闻言也是嗤嗤娇笑不已。

四女成为闺中挚友,无话不谈,一路行来,谈得大部门都是跟华云龙有关的事情,自然不虞寥寂。只是沿途乡愚见了四位天姿国色的女人,自是少不得大惊小怪一阵。这日黄昏,来到沂水城外,由于四人皆不知放牛坪位于那里,商议之下,决议入夜至宾馆探听。

及晚,四女转入城中,正奔向玄冥教宾馆,蔡薇薇突地顿住娇躯,凝眸向左方望去。余下三人,愕然止步,宫月蕙低声道:“什么事?”

蔡薇薇瞻望不瞬,道:“是梅素若。”

贾嫣与宫氏姊妹,不由转首望去。蔡薇薇摇了摇头;道:“她已出城,看不见了。”

贾嫣沉吟道:“玄冥教这次开坛大典,骨子里显着是与侠义道挑衅,三教同盟,梅素若身为九阴教主,论理这时该在玄冥数总坛。”

宫月蕙道:“这么说来,梅素若是有要事待办了?”

贾嫣点一颔首,道:“理当如是。”

蔡薇薇低声道:“嫣姊,我们跟去一看如何?”

四女中,以贾嫣年岁最长,阅历最丰,故凡事都取决于她,贾嫣虽早厌江湖中事,也只得打起精神注意了。

贾嫣暗道:“梅素若此来必有要事,若对侠义道倒霉,伺机破损也好。”

转念下,颔首道:“横竖咱们不忙,去看看也好。”

蔡薇薇闻言,当先领路,朝梅素若逝去处奔去,一忽,四人来至田野密林。蔡薇薇突然停下,悄声说道:“到了。”

宫月蕙始终未见人影,不禁问道:“在那里?”

蔡薇薇正欲答话,蓦然面色一变,急声道:“快藏起。”

三人虽莫名其妙,却知她必有所闻,依言迅即择了一株树木,藏好身形。刚刚藏好,只见人影一幌,她们适才停身之处,泛起了两个壮汉。宫月蕙玉面一红,暗忖:一定是我话声稍高,惊动了桩哨。

但见那两个壮汉,眼光灼灼,四扫一遍,其中一人道:“老陈,连个屁也没有,别是你听错了?”

那被称为老陈的壮汉沉声道:“不行能,显着有女子声音发自这里。”

顿了一顿,道:“一定躲起来了,老张,咱们搜。”

拔出一柄镔铁短戟,就待搜索。

那老张却一把抓住他膀臂,道:“慢着。”

那老东怒声道:“你拖拖拉拉的,误了事看你有几个头?”

那老张冷哼一声,道:“你这样搜得出鬼来,受人暗算,划得来?咱们不如发出信号,通知别人。”

宫月蕙悄悄咒道:“好狡诈的家伙。”

银牙一咬,准备冒险脱手,制住二人。

忽见倩影一闪,蔡薇薇悄然扑上。那两个壮汉身手纵非寻常,且全神警备,在蔡薇薇这等偷袭之下,何能幸免,那老张一声闷哼,颓然倒下,那老陈镔铁短戟疾挥,方待脱口大叫,已被蔡薇薇点中昏穴,吭了半声,仆倒地上。

宫月蕙跃身而出,钦佩隧道:“这两个任选一人,武功只在我上,你不费吹灰之力,即已制住,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贾嫣低声一笑,道:“这两人不算什么,薇妹的真实武功,你尚未见过。”

宫月蕙星目一闪,道:“希望今晚有一场好杀,也让我见识见识。”

几人藏妥被制两人,继续淌入,不及十丈,蔡薇薇秀眉微蹙,以练气成丝朝三人道:“越往内里的人,功力越高,再欺入只怕要被察觉了。”

贾嫣与宫氏姊妹,都不能传音说话,情知她是记挂三人,贾嫣沉吟一瞬,附着她耳畔,悄声说道:“你一人进去检察好了。”

蔡薇薇点了颔首,忽又将头一摇,传音道:“在此即可,我猜九阴教是匿伏在此,偷袭一小我私家,稍待便知分晓。”

贾嫣知蔡薇薇是恐自己与宫氏姊妹,敌不外九阴教能手,故而留下,暗道:若九阴教是合击某人,这里也当可探得,不妨再侯片晌,当下微一颔首。四人停于当地,蔡薇薇动功默察,过了约摸两刻,忽听远处有衣袂飘风之声,向这里疾驰而来。

那人轻功高强,踏着林梢,倏尔之间,相距已不到十丈。就在现在,忽听—声暴喝道:“顾鸾音,站住。”

只见火光陡亮,照耀林中,四周人影幢幢,也不知有几多人。

蔡薇薇芳心暗惊,想道:“原来是顾姨。”

回眸一瞥,贾嫣也是满面惊讶之色。她转面望去,只见十丈外树梢,立着一位凤目峨眉,风华旷世的中年道姑,左手握着玉柄拂尘,那一袭青布道袍,掩不住她那倾国魅力,正是昔日的玉鼎夫人顾鸾音,现在的长恨道姑。

长恨道姑一惊之下,镇定如常,美眸流盼,只见前面是片旷地,冷艳绝尘,手拄鬼头杖的梅素若,卓立当地,左右陪侍着厉九疑与一个身材枯瘦的黑袍老者,雁翅排列着两排门生。左右两方,则由葛天都、申省三、樊彤,率人连退路盖住,看那些九阴教徒,个个稳立枝上,显无弱手。见了这阵仗,长恨道姑心神一凛,暗道:今夜想走,看来难比登天了。

只听厉九疑厉声道:“顾鸾音,还不参见本代九阴教主。”

长恨道姑修道十余年,那镇定从容的功夫,自非一般人可比,淡淡一笑,跃下枝梢,朝梅素若若稽首道:“梅教主好。”

梅素若视若无睹,冷然傲立,只是星目之中,光线闪动,似是芳心异常激动。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冷说道:“顾鸾音,你岂非忘了本了?”

长恨道姑眼光一转,道:“这位是谁?恕贫道眼拙。”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然道:“老汉石万铨,上二代教主座前护法,你没见过,也当听过。”

长恨道姑心头一震,暗忖:原来是他。